7.逃妾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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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灯火如涌,风紧扯呼。www.czyefang.cc

    “陛下!他怎么会在这儿!”

    “朕怎么知道!”

    “那柳丑儿又跑去哪儿了!”

    “朕还没问你呢!”

    “那你带出来的银票有没有揣好!”

    “废话,现在国库这么穷,朕怎么可能不揣好!”

    “所以我们现在该往哪儿逃!”

    “朕又没来过!

    “臣也没有!”

    “那你就等着被抓回去刷恭桶吧!”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景暄和华停就以最熟练的速度和最敏锐的嗅觉一把抄起桌上的银票,挤过赌坊嘲杂的人群,翻过后门高高的院墙,钻过街道间逼仄的暗巷,逃进了赌坊后的章台巷里。

    朱瓦流离,玉勒争驰,琥珀琼浆,美人千金,他们全都顾不上看,只来得及拼了命地飞速奔跑。

    直至彻底听不到那银鹤卫的动静,也彻底跑不动了,两人才借着一株巨大金桂的掩映,扶住一堵窄矮的院墙,开始剧烈喘气。

    华停想着那没有尽头的恭桶,脸都白了:“陛下,襄定王这次是不是想让我死啊,不然怎么带那么多人来。”

    景暄面颊被夜风吹得红扑扑的:“你想得美,你还配不上动用银鹤卫,顾放这次不是冲着咱俩来的。”

    “那是冲啥?”

    “朕怎么知道,那银鹤卫是他的亲军,又不是朕的亲军。”景暄虽这么说着,却也没有停下推测,“但我总觉得这事儿和谢不辞有关系。”

    “谢不辞?”

    “嗯,你看他的派头可是寻常公子哥儿的派头?”

    华停喘气摇头:“便是我也戴不起那么贵重的玉佩。”

    “这就是了,而且他还穿着官靴,非官家子弟绝不敢在长安做如此穿着。可今年江南水患,江东淮北两州的府衙全都嚷着花光了银钱,他如果当真是江南来的官家子弟,又怎么敢如此张扬,是生怕他家三族的脑袋掉得不够干净吗?”

    景暄微缓了喘气,思路也变得清晰。

    华停还是不太明白:“那你的意思是襄定王是来抓谢不辞的?”

    “不是。”景暄答得果决,“他要真想抓人,绝不会摆出那么大的虚架子,还非得让人先在门口那么大喊一句,又不让人守着后门,这不摆明了是想让人跑嘛。所以我怀疑他是借着要查谢不辞的名头来查金玉坊。”

    “金玉坊?”华停一愣,“这有什么好查的?”

    大宴并不禁赌,也无宵禁之令,金玉坊又向来号称有官府背景,是以也少有寻常小赌坊那样为了诱赌而谋财害命的勾当。

    就算有,也该归京兆尹管辖,怎么就惊动银鹤卫了呢?

    见他还没明白,景暄不禁在心里替右相哀叹了两秒,堂堂一世名臣,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傻孙子。

    但他也只能耐着性子解释:“如果谢不辞并非江南人士,却非要打着江南官家子弟的名头在金玉坊这种地方张扬行事,那就说明是有人想让京师的权贵和百姓都注意到江南这块地方。而江南现在最缺的是什么,赌坊里最多的又是什么?”

    华停终于反应过来:“钱?!”

    “对,就是钱。”景暄用扇子撑着腰,努力平复喘息,“虽然今年多雨,江南水患的确较前两年严重,但自先帝时期便有了成形的治灾之策,多年治理经验又摆在这儿的,朝廷还拨出了巨额白银,江东淮北的两州府衙怎么会就亏空成这样?”

    “我知道。”华停这次终于毫不犹豫,“我祖父天天在家里大骂,江南两州,国之蠹虫。”

    景暄默认:“是个人都知道他们贪了,可到底是为谁贪的,怎么贪的,又为什么贪,一整月下来,竟毫无头绪。而且今年拨出的白银是户部去年新铸的一批银锭和铜钱,皆印有批次编号,一旦流通入市,便极容易追根溯源找到贪墨之人。”

    “所以他们就……”华停恍然,“利用赌坊洗钱?!”

    景暄默认:“十有八九。顾放应该是得了什么线索,所以才故意闹出大的阵仗,好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他说这话时,虽依旧扶着墙,呼吸微重,面目绯红,丝毫不掩方才逃跑时的狼狈,可却眸色深然,语调冷淡,让华停竟似乎在一瞬间看到了顾放的影子。

    那种在马车上的奇怪感觉也随之再次涌来。

    他家陛下……

    难道真的在及冠之后重新长出了个脑子?!

    还不等华停开始幻想过两个月自己及冠之后是不是也能达成如此突破。

    他面前的景暄就突然抬头:“等等,不对,如果顾放打算放跑谢不辞的话,那谢不辞岂不是也……”

    “啊!草!”

    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