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跪坐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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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金麟卫,银鹤卫,户部尚书,两万流民,数以十万计甚至可能更多的贪污银两。m.lanyuezdh.cc

    声势浩大至此,上至卧病在床的右相华松,下至分管东市的长安小吏,无不纷纷从家中爬起,赶着上任,生怕一个疏忽就被摘了乌纱,掉了脑袋。

    而有的事就是这样,不怕高位者秘查,就怕举朝之力,乌合云云。

    这样谁都想做点手脚,又谁都可能会发现,最后牵涉越来越广,破绽自然也就越露越多。

    更何况自古以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哪怕最有手段的统治者,也不得不惧怕悠悠众口。

    是以城外的两万流民,城内的一百八十万长安子民,便成了这起案件最好的监察院。

    至于宫里那位陛下,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大臣们在操劳正事的时候通常也懒得找他,顶多派人通报一声,上朝时再象征性地禀奏一下即可。

    总归最后拿主意的都是襄定王。

    而襄定王府则一脸冷色地抱着他那生死未卜的宠妾“宣氏”,上了马车。

    “如今已行出两里有余,陛下还不醒来,莫非是觉得臣的怀抱格外舒服。”

    顾放坐于榻上,横抱景暄,感受着因马车颠簸而忽远忽近的颈畔热气,慢悠悠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确实觉得还挺舒服的景暄:“……”

    “朕那是怕一个不慎,被人发现!”景暄忙从他怀中挣脱,急匆匆地整了一下仪容,然后抓了抓脖子,“奇怪,怎么莫名其妙地觉得浑身开始发痒,是不是你好几个月没洗澡,把虱子染给朕了。”

    顾放已经习惯了他随时随地的栽赃指责,答得淡定:“且不说臣日日沐浴,便是前两日,也方才同陛下共浴过,陛下莫非这便忘了?”

    景暄:“……那就是你那时候传染给朕的!”

    景暄红着耳根,胡搅蛮缠,而浑身上下那种奇怪的痒随着他耳廓的变烫,竟似是愈发加剧了。

    他摘下帷帽,挠着肌肤的手指变得急躁起来,没多时,手腕与颈侧就出现了一道道红痕,在玉白的肌肤上扎眼得触目惊心。

    顾放沉声扣住他的手腕:“哪儿有你这样挠的。”

    景暄却似难受得紧:“你别管!我痒我不挠,难不成你来给我挠?”

    说完,发烫发痒的颈间竟当真被搭了一只微凉的手。

    “好好揉,别用指甲,你皮肤娇气,回头挠破了,又该嚷着疼。”

    顾放低声哄着,顺势用指尖按上他的脖颈,指腹温柔来回摩挲,力道既没有轻到如隔靴搔痒,又没有重到会让他皮肤继续发红。

    凉凉的,柔柔的,和小时候顾放每次替他挠痒时一样,总能感应般地知道他哪里最需要被触碰,然后给予恰到好处的力度。

    按理来说应当会很舒服。

    可是为什么他反而觉得更热了,更燥了,也更痒了。

    仿佛顾放的手指触碰到他肌肤的那一刻,就唤醒了他肌肤对于某种东西的极度渴求,如久旱逢甘霖,沙漠遇绿洲,干柴点烈火。

    心脏也莫名其妙地开始加速,比他和顾放正儿八经地泡在浴池里时跳得还快。

    甚至连顾放正常说话的声调,听在他耳里,竟也和章台巷里卖唱的小倌儿们一个勾魂儿样。

    这种感觉也太奇怪了!

    偏偏又好像以前经历过,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景暄难受得实在发慌,求生本能般地一把推开了顾放:“谁准你碰朕了!”

    因为过于难受急切,那话出口的一瞬间,竟似带上了些真正着急的凶与嫌弃。

    顾放指尖于半空微顿,而后收回:“是臣僭越了。”

    他的眉眼与语气依旧平淡无比,可就是因为过于平淡,竟让景暄从中看出了几分莫名的他也不懂的意味。

    景暄随之微滞,想说他并不是那个意思。

    但很快注意力就被浑身透进骨血里的瘙痒给重新吸引,那感觉分明就是有一万只蚂蚁在他身上爬。

    他又控制不住地满身挠了起来。

    挠过脖子,挠过手臂,挠过锁骨,挠过腰侧。

    然后顿住,似是发现什么不对。

    他摸向自己的腰间,一把细腰,空空如也。

    再低头一看,丝绦犹在,只是上面的琉璃瓶已凭空消失,只剩一个碎掉的瓶嘴还悬挂其上,其中的小虫更是彻底没了踪迹。

    也就是说刚刚在激烈作戏的时候,他可能不小心把瓶子摔碎了?

    “……”

    “!!!”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景暄,瞬时惊恐地睁大双眼,开始满身翻找起来。

    顾放看他好不容易不浑身刺挠成个泼猴儿了,又东翻西找得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