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大旱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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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命不祥?这公主我才不稀罕当(风雪满关山)》 

    幸而那女郎扶住了风雪鸢,关切地问道:“怎么了阿姊?”

    风雪鸢闭着眼睛定了定神,将手中的银钗又递给了那女郎:“无事,我只是想起了我自己的阿娘。这个银钗你拿着吧,算是我让你阿娘受惊的赔偿吧。”

    “谢谢阿姊。”大凤满脸欣喜,不住地摩挲着那银钗,爱不释手,点头应道,“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呢。”

    风雪鸢这才仔细打量起大凤,身量尺寸倒是与自己差不多,一对柳叶吊梢眉,仿佛要将一路逃难而来的艰辛娓娓道来,一双丹凤三角眼,倒又有要将这一路的辛酸和血吞下般的狠劲。

    风雪鸢苦笑了一声,回头看着紧闭的屋门,那妇人的叫喊声仍在持续。她的心里渐渐有了一个决定。

    什么王权富贵,什么制衡之术,她不懂也不想懂,什么正二品琉璃公主,她也不稀罕,她只想查明母妃早产难产的真相,查明朝阳宫大火的真相,为她母妃和惨死的宫人们讨一个公道!

    若有机会,她定要自己回宫查明一切,绝不连累柴婆和林伯。

    一个时辰过后,屋内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寂静的午后。柴婆笑着出来招呼那女郎说:“快进去看看你母亲和弟弟!”

    风雪鸢吸了吸鼻子,将疑窦和仇恨深埋在心里,跟着那女郎进了屋。那妇人满头大汗,身旁襁褓中一个尚未睁眼的婴孩正安安静静地吃着手指。生命是这样的脆弱又顽强,脆弱到需要小心翼翼双手轻轻地迎接它的到来,而它又那么地顽强,只一声啼哭,便足以响彻天地之间。

    风雪鸢不禁在心里重复起了柴婆刚才说的话:活着,活着最重要。

    那妇人见大凤进来了,顾不得刚生产完,撑着虚弱的身体起身,拉着大凤一同跪了下来。

    柴婆和风雪鸢连忙将她们母女拉起来,扶着那妇人躺回了床上。

    “你刚生产完,安心躺着便是,”柴婆倒了一碗热水递给了那妇人,“你们是从北边来的吗?”

    那妇人接过碗盏一饮而尽,喘着粗气说道:“我叫黄三娘,这是我闺女,大凤。我们是从北边潭县来的,去年大旱,颗粒无收,村里人都一路南下了。原本和官人还有几个孩子一起,快到泰康的时候官人和几个孩子看见一条河,想下去捞几条鱼给我补身子,没想到…”三娘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官人抓了鱼刚想上来,四凤却不小心掉了下去。三凤和二凤想要救她,也没能上来。官人为了救孩子,最终也没能上来。就剩下大凤跟着我,我们一路向南,靠着一点朝廷的救灾粮,又一路乞讨,走到了泰康。”

    柴婆仿佛从黄三娘的身上看到了当年逃荒而来的自己,不禁抹了把泪,轻声问道:“那你们今后想往哪去啊?可还有亲戚?”

    三娘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风雪鸢知道柴婆不好意思跟林伯提要黄三娘在这里住下,便开口说道:“黄姨你刚生产完,总要坐足了月子再做打算,不如就先安心在林伯这里住下来吧。这院子虽然只有林伯一人住,但他是庄子的庄头,隔壁朱嫂又是个热心肠,有事喊她倒也方便。”

    众人看向林伯,林伯向来对风雪鸢有求必应,更何况是这助人为乐力所能及之事,于是应道:“你们就安心住下吧,月子里要是落下了病,那可是一辈子的。”

    黄三娘听风雪鸢说这院子只有林伯一人住,这才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这三位好心人,确实不像是一家三口。林伯的年纪比柴婆大了不少,柴婆的年纪若是做风雪鸢的阿娘倒是又大了不少。这让黄三娘摸不清三人的身份了,只小心翼翼地问:“你们……不住在这里吗?”

    柴婆笑着解释道:“这位是南风正二品琉璃公主风雪鸢,一直在皇陵为母祈福,我是公主的奶婆,我们不住在这庄子上,西边上山的路边有座守陵人小屋,我和鸢儿住在那。”

    大凤不自觉地打量起眼前粗布麻衣村妇一般打扮的风雪鸢,实在难以相信她是南风正儿八经的公主,心里竟有些许得意。虽然她不知眼前这公主为何如此落魄,但她心里却莫名坚信,凤凰落入鸡群一定是暂时的,只要风雪鸢的血脉是凤凰,那早晚有她飞上枝头的一天,跟在风雪鸢身边,她不会吃亏。

    往后几日,风雪鸢天不亮就到林伯这,带着大凤一起上山给黄三娘采益母草补气益血。一路上,大凤跟在风雪鸢身后,看来往耕种劳作的百姓见了她们皆绕道而行,在背地里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她自然也听了些闲言碎语。

    可风雪鸢自小习惯了人人都避讳着她,近日又满脑子想着她母妃难产而死的事,无心理会这些。大凤以为她为了这些话不高兴,趁着风雪鸢蹲下身子辨别草药的时候,仔仔细细地盯着风雪鸢看了好一会儿,安慰道:“你虽然不像画本里的公主,但也生得端正,怎么看也不像个不祥之人啊。更何况你刚出生时,不就如我弟弟那么大吗,怎就能克死生母,还引来天火?莫非……你是天上的神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