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横陈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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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枝芍药》 

    褚韫宁抬眸望去,自他上次甩袖离去,两人已经几日未见。方才在寿康宫,她也不敢过多地看他。

    如今这模样,是消气了?

    她上前,才提着裙摆小心地坐上去,就被他往怀里扯的力道拽得身子向下一沉,结结实实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慌乱之下,她一手本能地撑住扶手,却也撑不住几分重量,环着她的手臂一紧,便彻彻底底将她整个人都收拢在怀里。

    身下触感结实又有弹性,隔着绫裙,温热的体温源源不断袭来,令她如坐针毡。

    怀中人浑身紧绷绷的,似乎对他防备得很,裴珩哼笑一声,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纤细的颈间,说出的话令褚韫宁浑身发毛:“揽雀阁修葺需要些时日,你就暂且住在乾元殿。”

    需要些时日,是需要多久?暂且住在这,又要住多久?

    有道暗门尚且挡不住他肆意妄为,更何况搬来与他同住?这岂不是从他的锅里,直接跳到了他嘴里。

    褚韫宁本能地觉得不该应下,却不知如何拒绝,只能道:“揽雀阁一应都好,臣妾住的还习惯,实在不必大费周章。”

    她声音温软,万分温婉柔顺,便是世家教导出的最适宜送进宫做贤后良妃的女子模样,任何男人得此妻妾都不免要赞上一句懂事。

    裴珩却一挑眉梢:“我不习惯。”

    又似乎对她的推却略有不满:“你那院子太小,连方池子都没有,朕替你修了,还不满意?”

    见他如此嫌弃,褚韫宁也不好再说什么,原以为他说的是养荷花或锦鲤的水池,便道:“那回头,让他们在院中置上两口水缸,可以养莲。”

    “我说的是汤池。”裴珩目光悠悠地扫过那张小脸,成功瞧见脸颊迅速染红。

    褚韫宁已经习惯了他私下里时常会换自称,可即便不自称“朕”,那股压迫感依旧褪不去半分。

    就如眼下,他目光和言语都愈加露骨,唇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还想让我同你一起去泡那破木桶?”

    每每事后,难免要沐浴,裴珩不少在她这里洗,更有几次强行带着她一起。

    眼下她被迫回想起来,只觉得耳根发烫,明明是他强行逼迫,到了他嘴里,却像她主动邀请似的。

    那浴桶是香柏木所制,仅供皇家御用,却被他这样嫌弃。

    褚韫宁心中隐有猜想,却不得不去印证:“那陛下想要如何修葺?”

    “自然是修个宽敞些的汤池,便于行事。”他一副“你不是清楚我要做什么”的神情。

    乾元殿虽有汤池,却也不够宽敞,容下两人倒是不难,只是动作过大些便嫌狭小了。

    “再打个结实点的秋千,架子床也得再大些。”他黑眸半眯着,顾自说着,似乎对自己的规划很是满意。

    褚韫宁脸颊热烫仍未褪去,听他此言,杏眸圆睁,还不够大?

    又听他“啧”了一声,似乎颇为遗憾:“都是镂空雕花,不实用,连个柱子都没有。”

    雕镂纹样的架子床样子是好看,可到真正用时才觉出不好,连个绑绳子的地方都没有,花架子一个。

    不知他又琢磨着什么幺蛾子,褚韫宁连话都不敢接,被他揽在怀里,低声问:“还有什么想要的,一并提出来,好让他们添置。”

    褚韫宁轻轻摇头,软声细语:“臣妾什么都不缺。”

    话未说完便被他捏着下巴抬起,漆黑的眸子凝住她。

    那目光幽沉难测,两人又近乎相贴,褚韫宁只觉压迫感毫无缓冲与阻挡地压在自己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眸光微颤,垂下眼睑遮去眸中情绪。

    半晌,才听他道:“让你搬过来,不乐意?”

    他自认对她的了解不亚于她的父母和兄长,温婉端方不过是她身为世家贵女对外的门面,实际上是只藏在温顺壳子下的娇蛮小猫,会撒娇也会闹,越是亲近之人,就越是娇蛮不讲理。

    如今爪子和刺都收起来,是打算带着假面与他相处了?

    不过她想装,他自有法子撕了她那张柔顺的假面。

    他声音略沉,听起来平淡无波,可但凡熟悉他的人便知这已是发怒的前兆。

    褚韫宁自然知道那不是在询问她的意思,他让搬,她就得搬,帝王命令,违逆不得。

    于是神情委屈道:“陛下要我以何身份住进乾元殿呢?如此不明不白,倒不如在宫外置处宅子当外室养着。”

    她三分真心委屈,七分做戏,许是这招以退为进演得过了头,裴珩轻嗤道:“你还教起朕来了?”

    他拥着她站在龙案前,案上是一卷未展开的画轴。

    “不是要给朕做外室?打开瞧瞧。”

    褚韫宁直觉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却碍不过对方幽沉难测的目光,她指尖轻轻触上那画轴,一点点向下滚动。

    画轴一点点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