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去信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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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枝芍药》 

    翌日,恰逢褚骋休沐,褚夫人便将人唤了来。

    多日不见儿子,她难免抱怨:“成日里待在府廨,一个六品县令,你倒是干得起劲儿。”

    褚骋闻言只一笑:“在其位,谋其政,母亲自小便这般教导,儿子自是不敢忘。”

    他这话把褚夫人噎了一下,于是又不着痕迹地递去台阶:“今日母亲不唤我,我也是要回府上的。”

    褚夫人脸色稍霁:“就知道你惦记着你妹妹。”

    提及女儿,她心情又复杂沉重不少,却不愿暴露在儿子面前。

    那样的丑事,知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离宫时,窈窈让我带了好些东西回来,有些是给你的。”

    褚骋顺着母亲目光看过去,墙角堆着一个樟木箱子,个头不小,瞧着颇为能装。

    他出身高门,自然不会看重这些身外之物,只是在意:“窈窈如今过得可好?我听闻梁王被陛下指派去修篆史书,她孤身一人在宫里,也不知会不会受人欺凌。”

    澄云与澹月那两个丫头,伶俐机敏不假,可宫里是什么地方?上位者想要磋磨谁,岂是只凭聪慧伶俐就能躲得过的?

    褚夫人心头压了愁绪,也只轻松道:“梁王此人你还不了解么?自是会善待窈窈。太后仁善,陛下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她在宫中挺好的。”

    说到这,她语气已经有些涩然,眼底酸意涌上,只能以饮茶来掩饰。

    褚骋闻言,看了她一眼。

    陛下不是心胸狭隘之人?

    年少时他作为皇子伴读与众位皇子一同在崇文馆读书,窈窈给他做了薄荷糕。

    那薄荷糕一坨坨的,没个形状,十分容易辨认出自谁手。

    虽然厨艺拙劣,可其中的心意令他心中发暖,又觉得好笑。

    在裴珩与其他人看过来时,无奈道了一句:“舍妹做的薄荷糕,卖相不佳,便不与各位分享了。”其间却是呼之欲出的炫耀。

    裴珩频频去瞥那不成型的坨状物,口中却轻嗤,似乎很是嫌弃。

    当天用膳时,他只问了一句“饭食不合殿下胃口吗”,对方便阴阳怪气道:“没有令妹做的薄荷糕好吃。”

    褚骋想,大约没有比裴珩更小心眼的人了。

    他目光落在母亲抬起的腕间,褚夫人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腕上的帝王绿镯子:“窈窈说这颜色她戴了显老气,我正合适。”

    她避开帝王赏赐不谈,只道是女儿孝敬的。

    褚骋:“窈窈一向孝顺懂事。”

    翡翠易得,帝王绿却少见,更遑论这样好的成色与水头。

    看重与否,有时在赏赐上便可观一二。

    他又提及自己:“母亲不曾向她提及我贬官之事吧?”

    褚夫人立刻道:“我提这个做什么?不是让她徒增烦恼么?”

    不曾提及就好,虽说他了解自家妹妹行事稳妥,却也担心她会为了自己去向梁王求情。

    他贬官一事,往小了说是帝王一时不快,往大了说也是官员任免,天家最是忌讳外戚插手朝政,加之梁王如今处境本就尴尬,又岂会为了她得罪陛下。

    虽说他曾为七皇子伴读,可到底君臣有别,天子近前,不可有半点行差踏错。

    他已然后悔递上去那本辞官的折子,实在是冲动。

    不过也并非全无用处,起码试探出了陛下对他们褚家的态度。

    从令窈窈与裴珝成婚,到他贬官。虽不到清算的程度,却也没有多少容忍度。

    只是母亲这言辞中的态度……

    他暗瞥去一眼。

    他贬官不见她多着急,还嘲讽他做六品官做的起劲,怕烦到她女儿她开始急了。

    偏心得如此显而易见。

    他开口安抚:“母亲放心,我如今虽不比从前,不说为家中挣得荣光,也必不会惹出麻烦来,令窈窈为难。”

    说了许多话,手边的茶水凉了几分,茶香也淡了些,可褚骋还是尝出了这是御赐的顶级猴魁,每年只有太平春几个茶庄有产。

    褚夫人也道:“这太平猴魁,你父亲最爱喝了。”

    “我已经给父亲去信一封,告知他京中近况,让他也好有个准备。”

    那个暴躁性子,若没个缓冲,突然炸了可如何是好?

    如今的陛下可不是当年的七皇子,能任他追着揍。

    褚夫人点点头,回想了一下自己去的那封信的内容,还好没有说的太过直白,只道陛下仍旧情难忘。

    可她仍是不敢想,那个炮仗知晓了会做出什么事来,不免有些后悔去了信。

    可不这样做,她也不知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

    告到太后那?天家清誉重于一切,皇帝自是不会有错,那有错的便只会是她的女儿。

    若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