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夺位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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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枝芍药》 

    阴云接地,大雨倾泻。

    将军府仿若笼在一片灰雾下,窥不见半点光亮。

    一道披着斗篷的纤细身影从后门出来,往皇城方向跑去。

    褚韫宁手中紧紧攥着同心结,冒雨寻着飞鸽传书中的地点,气喘吁吁也依旧脚下不停。她七拐八拐,才总算找到那上面的地点,是皇城脚下的一处暗巷。

    看清那暗巷一角的男子时,褚韫宁有些诧异,走过去:“是太子殿下给我飞鸽传书的吗?”

    裴珝平时极重仪表,此时鬓发却垂下几缕,面容似有颓色,勉强一笑,“如今已经不是了,叫我子祐吧。”

    未等她开口,便听他顾自地道:“褚姑娘,今日叫你前来,实属无奈之举,我本意并不愿如此。”

    褚韫宁并不懂他在说什么,她是收到夹带着这枚同心结的飞鸽传书才来的。她左右环顾,见四下无人,上前两步,想要一问究竟。

    一支箭矢骤然破空而来。

    褚韫宁六感不如习武之人敏锐,可人在极险之境时,还是能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她猛地回头,箭矢卷携着尖利的破空声,被一柄掷来的横刀击偏。

    短兵相撞,几乎就在耳边发出刺耳声响。

    慌乱间,褚韫宁脚步错乱踩到青苔,脚下一滑,直直地便往地上摔,被身侧人一把揽住。

    裴珩因那一箭还惊怒未定,就见褚韫宁偎在裴珝怀里,斗篷松松地搭在身上,浑身湿透。他目光落在裴珝抱着她的那只手上,眼底不带一丝温度。

    看清马上的人,褚韫宁有片刻的怔愣,她目光落在他身上,便一瞬不移。他看起来没怎么变,只是瘦了些,面部轮廓更加锋利,一切都仿佛仍是原来的模样。

    裴珩高坐马背,懒洋洋地看过来,眼底是全然的轻蔑淡漠。见裴珝将人护到身后,他几乎笑了,眼底冷的瘆人:“皇兄如此心疼美人,哪怕自身难保也要见上一面,拼命也要护着。”

    裴珝抬眼望去,见他身后近百骑兵,皆着玄甲,便知自己大势已去。父皇曾说,他会是个守成之主,的确,论权谋,他不如这个弟弟。

    他从袖中掏出一枚玉玦塞到褚韫宁手中,而后上前两步,对裴珩道,“我唤褚姑娘今夜前来,只为交还当时的定亲玉玦,从此,她与我,再不相干。”

    裴珩面色不变,视线越过裴珝,落在她身上,凉凉盯视。末了,勾唇:“我虽不及皇兄怜香惜玉,却也舍不得唐突佳人。”

    裴珩随手将马槊丢给身后下属,跃下马背,玄甲兵旋即将整条暗巷围得密不透风。

    他不紧不慢地逼近,直至两人之间不过一指宽距离,鼻间都是熟悉的清甜味道。

    幽暗的目光一瞬不转地盯着眼前人,话却是对裴珝说:“皇兄一向疼弟弟,不如便将褚氏让与我。”

    裴珩身量高大,将人逼至暗巷一角,从他身后的角度看去,竟是看不出他身前还藏了个人。

    褚韫宁身量纤细,站在他身前,只到他的下巴。如此近的距离下,男人浑身的压迫感犹如实质。

    她眼睫轻颤着,红唇微动,却始终唤不出一声“曜之哥哥”。

    昔日心意相通的二人,如今久别重逢竟是这样的光景。

    反观裴珝,则被架至另一边,他回头望不见人,便心中更加焦急,却被堵了嘴,拳拳到肉打得痛苦闷哼。

    褚韫宁目中一惊,还不待转头去看,下颌骤然被掐住,脸被掰转回来逼迫看向他。

    “心疼了?”

    将她眼中担忧之色尽收眼底,裴珩嘲讽,冷意森森:“我若杀了他,你还想为他殉情不成?”

    京中发生这样的事端,还敢跑出来与人私会,当真是本事!

    呵,他忘了,她惜命得很,能在他落势之时决然弃之,又怎会为了裴珝做出格的事。能替他担忧上半个时辰,便都算她有良心了。

    他当年遭父皇厌弃,贬至边陲,她可曾为他担忧?她满脑子都只想着如何保全自己与褚家,想着如何彻底撇开他,他的死活,她压根就不放在心上。

    褚韫宁抓着斗篷的手指不自觉地使力,骨节泛白。

    “殿下放过他吧。”

    裴珩目光沉沉盯着她,旋即唇角弧度冷冷:“忠国公长女为救父兄,自请入边防军军营,抚慰本王的将士。”

    他说的漫不经心,仿佛提及的根本不是什么残忍的事。

    褚韫宁脸刷地一下就白了,手指死死攥着斗篷风毛。

    裴珩视线盯着那张瓷白的脸,看她被吓得六神无主的样子,嘲弄道:“想让我放过他,你拿什么来换?”

    漫不经心的语调,仿佛高高在上,睥睨着施舍给她机会,那样子,就好似她即便拿了多贵重的东西来换,他也瞧不上。

    裴珩生来便是天潢贵胄,兼资文武,六艺皆精,被太后和皇帝宠的无法无天,于是便养成个桀骜放肆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