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揽雀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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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假辞色,整日只知舞抢弄剑,偏偏这样一个男子,却把将军府那位小姐捧在掌心疼宠。

    天下最尊贵的男子的疼宠,独一无二的偏爱,谁人会不想要。

    与宋珞珠的心有余悸却跃跃欲试不同,褚韫宁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每每在太后宫中遇到裴珩,都令她如芒在背,尤其是对方不时轻飘飘瞟过来的眼神,让她无端觉得自己仿佛在大庭广众下并无衣物避体一般。

    直至太后搭着竹苓的手出来,才缓缓松了口气。

    错金螭兽香炉燃起袅袅檀香,香气氤氲,难得令人平心静气。

    宋珞珠温声细语地嘘寒问暖,好不贴心,让太后也不禁细数她的好处来。

    “珞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上要与窈窈多学学。”

    褚韫宁尚未搭话,便听宋珞珠笑了一声,道:“是呢,我本也想与妹妹走动的近些,可前几日去了承庆殿,竟是未能见到妹妹。许是我去的早了,梁王殿下与妹妹甚是恩爱,实在叫人羡慕。”

    她话落便有一种阴森诡异之感,仿若被什么毒蛇猛兽盯上,喝了几口热茶才堪堪压下那股子悚然的错觉。

    据闻梁王欲要迁宫时,陛下直接命人将东宫换了副匾额,省去了迁宫的功夫。只是那匾额甚是敷衍,竟是摘了一处久不住人,已然荒废的宫殿上的匾额给挂了上去                                                。

    宫中许久未大修过,已修葺的宫殿中也都住了人,梁王迁宫就必定要重新修葺一番。

    陛下不允梁王迁宫,想必是连修葺的银子都不愿拨。宋珞珠搁下茶盏,瞧褚韫宁的眼神中轻蔑意味更浓,只是碍于太后与皇帝在场,不便出言嘲讽。

    宋珞珠话中之意倒是令太后心中甚慰,皇家开枝散叶最为要紧,不论是皇帝还是梁王,多子多福总是好的。

    只是面上仍要数落几句不知羞。

    宋珞珠流露出小女儿家的娇俏:“姑母,我都及笄了,若论年岁,比褚妹妹还要年长一些呢。”

    她言语中的暗示不难教人听出,怕是早就等不及入宫,太后想必也是如此打算。

    而最具话语权的当事人,却自打进殿便未发一语,也不知是来做什么的。

    裴珩懒坐在那,褚韫宁与他隔了一方矮几,仪态上教人挑不出半点错处,温婉而又娴静。

    放眼望去,两人之间竟是有一种诡异的相配感。

    宋珞珠饮茶间暗暗觑了几眼,只是这两人倒是仿若未觉一般。

    褚韫宁双手在小腹自然交叠,眸子轻垂,只看着绫裙上的缠枝花纹。

    宋珞珠行事嚣张,却不蠢,直至出了寿康宫,两人行至廊下时,才悠悠开口:“妹妹这身衣裳是缭绫吧,这料子只有越地才有,果然如铺烟簇雪一般,难怪有诗道,‘应似天台山上月明前,四十五尺瀑布泉。’”

    听她此言,褚韫宁瞟一眼她身上所着的裙衫:“若论名贵,锦为首,绫次之,只是我偏爱淡雅些的料子罢了。姐姐若喜欢,我着人送去蕊珠殿一些。”

    宋珞珠倒也不推辞:“那便多谢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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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韫宁回到小院时,院门上方已然挂上了一副匾额——揽雀阁。

    她瞧着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进了院子,才发现院中下人都在忙碌地收拾细软,两个小太监正合力将她平日喜欢在上歇息的胡床往外搬,珠帘和地毯也都不知收到哪里去了。

    澹月抱着一只紫檀嵌螺钿妆奁过来:“德顺公公刚传了陛下的口喻来,让我们迁宫呢。”

    她话落便见德顺领着人从外头进来,下巴一扬,故意道:“德顺公公如今当真是威风呢,让咱们迁宫咱们便一刻都不敢耽搁地收拾细软。”

    德顺只是讪讪笑着,又规规矩矩地向褚韫宁行了个礼:“娘娘,这里头乱,让底下的人先收拾着,您随奴才先行一步。”

    褚韫宁不明所以,但碍于德顺来请,必是裴珩的命令,便随他一道去了。

    她头一次走这道暗门,与想象中的昏暗甬道不同,出了门竟是露天的夹道,对面宫墙开了一扇小门,入内赫然便是乾元殿的后殿。

    绕过后殿,行至书房,一路上连半个人影都没撞见。

    德顺推开门,微微躬身示意她独自进去。

    褚韫宁倒是没想到会被直接带到这来,宽大的龙案后,帝王靠坐龙椅,手中捏着一本奏折,见她进来,将手中折子往桌案上随意一丢,懒懒看着她,拍了拍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