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暴露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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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许应心说,这本来是我和小姑娘两个人的事情,是你家将军非上赶着给我送钱,我也没有办法,怎么现在又是我搅合他们?

    胳膊被顶了顶,许应扭头看去,十六七岁的少年抿着双唇,眼中尽是关切,撒娇一般,道:“许剑知,你说话呀。”

    见贺长龄这般关心宋琢玉,许应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酸,竟羡慕起他来。贺长龄低头盯着许应,简直就要跳脚了。她自然地抻了抻衣袖,用力地撞了撞贺长龄的胳膊,轻声道:“行了行了,知道了。”

    杨止歌步履款款,把宋琢玉迎入家门。

    院内干净整洁,花木繁盛,只是坐南朝北,不见日光,仍旧阴阴冷冷。

    杨庆这狗贼,富甲一方,指头缝里流出几个钱便足够她们母女找个好点的住处。杨止歌再是庶出,薛慧再是妾室,怎能让正室这般欺辱。

    想着想着,觉得杨庆还不如自己的爹,甩袖一走,自此绝了念想。

    许剑知要是偏要欺负这孤儿寡母,宋琢玉定不会坐视不理。

    “娘,将军来看你了。”杨止歌双指挑起帘子,轻声道。

    炉上还在熬着药,屋中药味弥漫,苦味倒灌进宋琢玉的鼻腔。房间不大,收拾得井井有条。

    床上的妇人看起来有些病容,眼神空洞,神色惨淡,见宋琢玉来,要起身行礼。

    宋琢玉走到床边,扶着她的手腕,轻轻地让她坐回去。

    “止歌都和我说了,多谢将军。”薛慧看着宋琢玉,言辞切切,“不知您今天要来,还未打扫,让您见笑了。”

    宋琢玉看着她,语气轻柔,生怕惊扰了她:“举手                                                之劳,您好生歇着。”

    杨止歌翻箱倒柜,叮叮当当找了一点差不多的茶叶,沏好后,双手奉上,递给宋琢玉。

    “先放着吧。”宋琢玉想起来正事,道:“这是您的画。”

    这画在宋琢玉手里拿了一路,他见许应宝贵,那对杨止歌而言也是重要的,便不敢随意找个地方放下。

    “我娘拿不住,将军还是给我吧。”杨止歌放下杯子,起身结果。

    宋琢玉低头,看见了薛慧的双手。岁月的痕迹已经显现,皱纹深深浅浅。十指到掌心中,全是细细密密的疤痕。

    这与许剑知的手,一模一样。难道画画必然要受这么多苦吗?

    唯一不同的是,她右手手腕往下,有一个刀口,倘若再深一寸,便有性命之忧。

    这样的伤痕宋琢玉在军中常见,可出现在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手上,触目惊心。

    许是他的目光过于明显,薛慧无奈地扯了一个笑,道:“将军是在看这个?”

    指尖轻动,十指攥紧又放开,手却抬不起来。她言简意赅道:“以前是画画的,后来手废了,就画不成了。”

    年少时心高气傲,天下之事无可不为。薛慧师从文思阁前任首席陈奉生,在内廷当差数十载,一朝遭逢变故,再无用武之地,若是有得选,也不会委身于杨庆这种胸无点墨的人为妾。

    婚嫁前抛头露面,出身低微,连带着孩子也遭人白眼。出来住有出来住的好处,不必再看人脸色生活,也落得逍遥自在。

    听此一言,宋琢玉更感惋惜。

    薛慧倒是满不在乎,笑道:“听说夫人找人把这幅画毁了,小丫头还哭呢。”

    “后来她和我说,遇见了一个好心的公子,妙手丹青,又能把这画修好。”薛慧说起自己的孩子,语气里满是宠溺。

    “我起初还不信,现在将军来了,看来这话是真的了。”

    “止歌,展开让我看看。”薛慧伸出左手,拍了拍杨止歌的后背。

    塞外江山徐徐铺展,山峰峦起,苍翠欲滴。青天一道连接着晚霞,浑然一体。

    许应所言不假,果真是将这画修的一模一样。

    整幅画没有一处脱色洇墨,上胶装裱工工整整,洗揭补全一气呵成,边缘落款及时做了旧,倘若不说,完全看不出修复的痕迹。

    薛慧抿着嘴,眼睛眯成一条缝,从画的右边看到左边,从画中山水看游人,神色越看越凝重。

    “可是修的不好?”宋琢玉对画上颜色有些看不清,他以为许应偷工减料,故发问。

    不对,不对。

    一般人修复,往往是得其形而不解其意,此作竟能修得神形兼备,足见其功力。

    整个大昌能把画修的这么好的,她只知道两个人。

    一个已经驾鹤西去,一个生死不明。

    会是她想的那个人吗?

    “翻过去。”

    少女照做。薛慧的左手轻轻地拂过装裱花绫,经纬交织的触感传到她的指尖。

    是宫中常用的装裱方式,文思阁的独门秘籍,从不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