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分道扬镳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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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自己女儿的名义,他怕是这一年也见不到这人一回。

    脊背上火辣辣得烧着,宋琢玉脸上已经浮上了一层薄汗。他忍着疼痛,依言扶着双膝跪下,恭敬道:“师父教训的是。”

    “你倒是忙得很呐?”赵承见他毫无改过之心,手上动作不停,脸上怒色更深,阴阳怪气道。

    “师父莫要生气了,仔细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宋琢玉语气平淡,仿佛挨打的不是他,一杆腰跪的愈发直了。

    鞭子没停,如细雨一般落下。宋琢玉咬紧牙关,面色淡然地承受着师父的愤怒。他何尝不知道师父是真心为他好,只是师父年纪已经大了,着实不想让他再为自己费心。

    “这孩子不说,必然是有苦衷。”轻柔的女声自门的另一端徐徐传来。徐若天拽着赵承手上的鞭子,拉着他道:“你又何必将人打成这样?”

    赵承怒不可遏,道:“他当年留下一封信,不声不响地去参军,你我为他担忧了多久?”

    “师父养育之恩我从未忘记。”宋琢玉垂着眸,语气尽是真诚。

    赵承扬手挥鞭,道:“你还敢说你将我当作一家人?”

    “爹爹!”

    鞭子的残影就快要落到宋琢玉的脊背上时,忽然有一人出手,扯住那条鞭子。赵承的整个身子向外窜去,见是自己的女儿,叹息了一声,松开了鞭子。

    “临春哥哥!”少女突然出来,手腕上有鞭子缠着的红痕,她顾不得疼痛,走到宋琢玉身边,担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紧告诉爹爹呀!”

    宋琢玉默了默,道:“陈顺,给我师父搬张椅子,多谢。”

    陈顺已经在门口站了半天,不知如何进退,听见宋琢玉吩咐他,赶紧扶着赵承坐下,道:“师父,您消消气。”

    赵承在他对面的椅凳上坐下,道:“说吧。”

    宋琢玉一直没说,是他不愿师父这么大年纪了仍为自己劳心劳力,可纸包不住火,师父既然知道了,那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他将梁州刺史如何借兵镇压动乱,自己如何拒绝,内阁如何弹劾自己,皇帝是如何三两下撤了他的领兵之权,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你为何如此不懂变通?”赵承一只手搭在把手上,瞧着自己养大的孩子受了这般委屈,又有些心疼,道:“梁州刺史韩江让你去镇压,你应承下来便好。”

    “如何变通?”宋琢玉抬眼,明亮的眼睛里浮起一层晦色,低声道:“大昌男儿杀敌报国,若是战死沙场,死得其所。”

    他手中的军队,是大昌的军队,都是热血儿郎,斩杀鞑虏,保家卫国是正事,一切自是听凭帝王差遣,如何能在梁州雍州自相残杀。

    他难以置信地说:“师父的意思是,我该应下来?”

    “玉儿,你以为,梁州之乱因何而起?”赵承的眼里带着忧色,问道。

    宋琢玉垂下眸子,想了想,道:“乃是苛政与酷吏。”

    “很好,我且问你一句话。”赵承顿了顿,道:“你觉得这件事皇上知道吗?”

    “皇上?”

    宋琢玉心如擂鼓,喃喃重复了几次,半晌说不出话来。是了,皇上坐拥天下,怎会不知晓梁州的境况?

    赵承接下来的三问,彻底让宋琢玉的心跌落谷底。

    “矿是为谁开的?”

    “所开采出来的铜悉数都交到了谁的手里?”

    “是梁州的百姓吗,是雍州的百姓吗?”

    大兴土木,好大喜功,敛尽天下财富的,从来都只有那一个人。

    “你是不愿去镇压矿上叛乱,但是梁州的灾民依旧不少,这是为何?”

    因为即使没有军队的镇压,这件事也总有人做。取之于民,却不能用之于民。宋琢玉陷入巨大的混乱之中,思绪如乱麻,一时整理不清。

    赵承道:“难道皇上不知此事?”

    “徐阁老替皇上办事,你有没有想过断的是谁的财路?”

    宋琢玉的手慢慢握成拳,他如今断的,正是皇上的财路。一年至少有数百万两的银钱流入内库。

    赵承似是不经意地提起,道:“你风头正盛,皇上本就有意打压。内阁顺势递了奏疏,一切都是按皇上的心意办事。”

    “你可知,如今我大昌军队在浮玉山外,已经吃了多少败仗?若是再输上几次,到那时鞑靼兵临城下,没命的就不止是梁州的百姓了。”

    届时,战火蔓延,死伤的便是整个大昌的黎民百姓了。言外之意是,此举只是成全了宋琢玉一人的美名,却置大局于不顾。赵承这话平淡无波,却振振有声,一字一句直往宋琢玉的心上砸。

    赵承看着宋琢玉的脸色愈发苍白,自觉训斥的话有点过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