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佣人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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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明月照前身》 

    “啊?”许应心中纳罕,不知这人为何提出这等要求,脸上急出一层薄汗。

    烛火幽深明净,点亮宋琢玉的一双清瞳。暗色之中,男人身上的银丝莲纹闪着幽幽的光。

    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宋琢玉低声道:“你听不懂?”

    雍州偏远,官员在此无任何油水可捞,鞑靼偷袭不断,边境很不安宁。

    原雍州刺史年年上疏,一时言自己年事已高不堪担此重任,一时言自己拳拳之心天地可鉴。今年皇帝终于不堪其扰,将他调离了这蛮荒之地。

    衣食父母尚且如此,可见雍州留不住人。

    如今这般光景,来雍州的人只会少不会多,眼前这个许剑知,多半怀有不轨之心。

    宋琢玉心知,眼前这人十句话里不见得有一句真的,只一门心思留在雍州,不是是何用意。

    火舌吐息,灼烧了许应的半边身子,宋琢玉透着火光,打量着她。

    “懂的懂的。”许应捏着自己的一角,识趣地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仗着自己衣袍宽大,身量纤细看不出来,许应才敢在他面前晃悠。倘若外衣一脱,躺到了一张床上,那再不用管看不看得清了,是男是女一眼便知。

    许应缓缓后退,心里七上八下,“扑通”一声竟是又跪下了。

    “将军,您金尊玉贵,又救了我一命,我报答都来不及”许应言辞恳切地说:“怎能让您纡尊降贵与我同寝呢?”

    说罢,许应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接着不管不顾地走向床边,从左到右卷起铺盖,往身后一抗,转身铺在门口。

    还不等宋琢玉开口,许应便道:“将军,您战功赫赫,若是半夜有人来寻仇,一进门我就给他绊倒。”

    “好让您赶紧逃生。”她语气严肃,不容置喙。

    “你若想报答我,安生些便好。”宋琢玉十三岁便入了军营,还从未有人这般和他讲过话。

    许应越是抗拒,他便越觉得许应可疑。

    可这些也只是他的怀疑。无从考证。

    “往后有话直说,不必下跪。”他从柜子里拿了一床被子,双指一弹,运起风熄灭了烛光。

    黑暗中困意缓缓袭来,许应在温暖的皂角香中,睡足了她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场好觉。

    ......

    “将军!将军!”清脆悦耳的声音穿透整个院子。

    “谁呀?大早上的扰人清梦。”许应一觉还没睡醒,头往被子里埋了埋,咕哝道。

    “咣啷”一声,门板被人推开。早春的风裹挟着料峭的湿冷,簌簌灌入,贴着许应的脸庞,从缝隙间钻进她的被子里。

    许应被冷得一激灵,被子一掀,正欲起床大展拳脚,“都古代人了,能不能讲点礼数?”

    少年的动作戛然而止。

    许应睡眼惺忪,起床气还未发作,就听见贺长龄惊呼:“你是何人?为何睡在将军的床上?”

    这一声又把许应从梦中拉回了现实。

    许应低头,绣花软枕,描银刻金,身前的锦被光滑舒适,在明丽的春色下泛着柔光。

    自己鸠占鹊巢安安稳稳地睡在人家的床上,地上哪里还有铺盖卷的影子?

    许应撑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衣物完好,这才放下一颗心。

    她捋了捋衣服上的褶皱,一改刚才的颓丧,对着贺长龄谦和地行了一礼。

    “在下许剑知。”

    贺长龄这人一惊一乍,许应不了解他与宋琢玉的亲疏关系,便模棱两可地答道:“我本来是不在这的,为何睡到你家将军床上,你可要去问他,别来问我。”

    “你就是许剑知?你是将军什么人?”贺长龄的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他此刻甚是惊讶地问道。

    宋琢玉在军营时常与将士们同吃同住,一门心思扑在政务上。他年逾二十却未曾娶亲,常常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想巴结他,把些小倌舞女送到他床上。

    将军昨日才提了杨家的女儿,又要自己去查许剑知这人,难不成是这小倌缠着将军了?

    “非要说的话,是佣人吧。”许应道。

    “扯谎也扯个像样的,将军怎么可能用得起佣人?”贺长龄拨了拨手上的佛珠,笑着拆穿了许应。

    许应还想辩驳几句,被清冷的声音截胡打断。

    “长龄,过来。”宋琢玉的站在门前,眼眸中划过冷意。

    屋内寂静,落针可闻,贺长龄顿觉不妙,道:“末将多言,还请将军责罚。”

    宋琢玉是从一品武官外职,每年奉银少说也有白银千两,远穷不到这种程度。

    雍州荒凉,无人愿来。

    宋琢玉拥兵十万,近年来功高震主,皇帝本就有意打压,户部得了授意,军饷更是层层盘剥。

    周尊一事也好巧不巧赶在这个节骨眼出,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