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凶险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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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少女不去接画,迎面摆出一个请的手势,“我家少爷在门外。”

    许应一个人拿着画,走了出去,清晨的薄雾冥冥,她抬眼,看见那辆尊贵的马车。

    “修好了,还请您查验。”许应弯着腰,恭恭敬敬地把画递了上去。

    车内的人抬手一挑,露出一截雪肤,仍旧是不带一点血色的苍白。

    虽是夏日,但是晨起雾色还未散,仍旧带着凉意,许应忍不住关心道:“天色渐冷,公子应当多注意身体。”

    半晌不见动静,许应抬头,看见少女笑靥如花。她笑道:“我家公子这就是没有意见的意思。”

    “你修的很好,这是公子给你的。”她从怀里抽出一叠银票,叠好放到许应手里。

    “这一袋,是公子另外赏你的。”她掂了掂手中的钱袋,挂到许应的手腕上。

    许应打开银票,看了又看,各种面值都有,“这已经太多了。”

    “不多。公子的心意。”少女推了推她的手,示意她收下。

    “公子如何称呼?”许应对着马车,合手行了一个礼,问道。

    帘子里伸出一只手,轻轻点了点门框,指尖透着粉,姿态煞是好看,一朵莲瓣似的屈着。

    “公子让你站近一点。”少女的目光盈盈一闪,推了推许应的腰。

    许应恭恭敬敬地上前,低着头,眼睛的余光扫过帘内。

    “此地凶险,你不该来。”清冷如泉的声音隔着帘子透出。

    许应笑着的嘴角一下子顿住,这到底是谁?

    给她的钱有三千两不止,且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原画上那处墨迹根本就没有修,放在那里,那位公子显然也没有看过。倒是白费了自己的一番苦心。

    车马远去,扬起飞尘,眼前之人花钱如秋风过耳,城中何人有这样的能力,许应想不出来。

    只好把这钱照单全收。

    许应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桌前,这幅画修完,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在这的这些天,积累了不错的名声,源源不断有人来找她修画。

    她抖落掉一身的疲惫,重新收拾了自己的心情,顾及自己还有其他的画作没有修好,从桌子上不成样的

    绿色颜料如今紧俏的很,花钱也不见得能买到多么上乘的颜料。这批颜料是许应和宋琢玉两人一块制的,已经是难得的上品,如今一下不翼而飞,很难不使人怀疑是有意为之。

    许应扶着桌子,脑海中反复回想,面前的盒子盖的严丝合缝,没有一点动过的痕迹。她倒过小盒看了又看,石青石绿花青群青等颜色,竟连一点粉末也没有留下。

    有了之前修复失误的前车之鉴,许应睡觉前会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清理一遍,只留下还未修复好的画作。

    这些颜料昨天还在,今天就没了,除了她以外,只有一个人进过这个房间。

    是谁拿走的便是清晰明了。

    靛青色的车帘后,悠悠伸出的那只清瘦的手。

    特意给她留了这么                                                多钱,又差人偷走她的颜料,这不是逼着她的生意做不下去,离开雍州。可是离了雍州,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系统既然带自己来雍州,必然有它的道理。别处不必雍州闭塞,全国上下处处都有通缉令,一旦被人发现,便是押解进京。

    若是逃离大昌,一路向北,离了雍州就是鞑靼人的地盘,鞑靼人也在找她,仍是死路一条。

    她卷着手边的废纸,低头思索着,薄雾笼罩在她的眼底,双眸染上寒霜之气。

    茫然无措自心底涌起,她的心被难以抑制的潮水包裹。

    倏然,一道温柔清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尾音带着笑,把许应从纷乱如雨的思绪中拉出。

    宋琢玉倚着门框,长身玉立,眼下泪痣盈盈闪过,腰间一块玉佩悠悠,上面挂着的璎珞随风而动。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许应放下手中的书卷,双眉轻蹙,自上次一别,许应以修画为由,已经有许多日子没见过他了。

    宋琢玉站在门口已经多时,许应一直没注意到他,他也借此盯着许应的脸看了很久。

    眼前人捧着残破的画卷,翻来覆去地找着什么东西,如画的眉眼之间凝着茫然。

    宋琢玉不理许应的问题,他信步进来,环视一周,没见《春日图》,问道:“既然已经修好了,怎么看起来,还是不太高兴呢?”

    再不动作,他马上就走到许应身边了,许应瞧着他,一步步向后退去。这屋子空间并不大,她算着快退到桌边,于是伸手撑着自己,却忘了方才拿出的盒子还未放到原位,手一扒拉,轱轱辘辘地滚下来,落到宋琢玉的脚边。

    “用完了就算了,我再给你磨就是。”宋琢玉弯腰,拾起盒子,放到许应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