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光芒正渐渐消失在绝地森林无尽的黑暗之中，墨怀沉着头，颓丧着身子，骑在四角金兽身上似摇摇欲坠一般。

    姬如命很想要他坐坐好，可他的样子，冷的渗人，不知道会不会在哪一刻突然爆发。

    就这样，从入了魔界到抵达魔宫，两人都没有一句话。

    几百年过去了，魔宫依然保留着墨怀“喜欢”的装饰风格——金碧辉煌，耀眼夺目。

    门口的黑骑护卫，室内的陪侍女唤都已经跪在地上等待着墨怀的到来。

    “别呆在这边碍眼了，如命你留下，其余人都下去。”

    墨怀一手扶在了降龙尊位上，背对着姬如命，一手拧着不惑。待下人都走光了，转身就拔剑架到了姬如命的脖子上。

    “有趣吗？”

    墨怀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视着姬如命，怒火中烧的目光让姬如命觉得他真的是想杀了他。

    “为什么那么做？”墨怀用力得把剑压了下去，姬如命的脖子已经开始往外渗血。

    姬如命咬了咬唇，硬是往前走了几步，脖子上划开的伤口也更深了些，可墨怀并没有收手的准备。

    “你觉得我会违背你的命令？”

    “不是你，还能有谁？”

    “你如此这般不信任我，可真让我心寒。呵呵。”

    姬如命轻笑了声，可墨怀还是严肃得模样。

    “你觉得我凭什么能呆在这国师之位上那么多年？”

    墨怀不吭声。

    姬如命嘴角抽搐得又向前走了一步，

    “你觉得魔界能像你外面七大派八大帮的那么好管？”

    姬如命一步一步走上前，直到与墨怀齐眉，强力得握着他的手腕，掰了下去。

    “我告诉你，你的位置，我若是想上，我随时都可以上。”

    墨怀愣在了原地，这是姬如命第一次对他以这样咄咄逼人的口吻说话。

    说罢，姬如命冷笑了声，双指划过伤口，迅速复原了，只剩了些许血迹。

    “墨扬干的。要不是你那清雅派的师兄暗中相助，我哪能让他在我手底下跑了？”

    “楚亦寒呢？你抓了他？”

    “嗯，关起来了。”

    “带我去找他。”

    楚亦寒，他一直敬重的师兄，竟然会暗中相助魔族王室。墨怀不明白。必须要问个清楚。

    魔宫的地牢相比灵岩宫的水牢，更是坚固了万分，走进去，向下十八层，如同地狱一般。

    姬如命没把他关的那么下，知道墨怀定会来找他，也就放在了第一层上。

    他披散着头发，蜷缩着身子，灰蒙蒙的清雅派弟子服包裹着膝盖，安静得靠在墙角。

    墨怀扫了一眼楚亦寒，与往日光洁明丽的他相差甚远。

    “你打他了？”

    “略微教训了一下。”

    墨怀瞪了一眼姬如命，命人开了锁。

    听到动静，楚亦寒微微怔了下，缩得更紧了，漆黑的地牢里，用力得睁开了眼睛，才看清楚了来人。

    “念，念怀……”楚亦寒瞧见小师弟和姬如命在一起，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念怀……你是念怀对吗？”

    “师兄，我是墨怀。”

    墨怀。这两个字，对楚亦寒来说像是晴天霹雳一样，他已经哑口无言了，只攥了地上一把尘土，扔到了墨怀脸上。

    “墨怀！你原来是墨怀！哈哈哈哈哈！”

    墨怀眼睛进了灰，向后退了几步，揉了揉眼睛。

    “发生么疯？”姬如命一把抓住楚亦寒的头发，把他按在墙壁上。

    “放开他。”

    “你说什么？”姬如命皱了皱眉头。

    “放开。”

    姬如命轻轻松开了手。

    墨怀蹲在了楚亦寒面前，温柔得盯着他愤怒的眼睛，仿佛想要他放下执念似的。

    “师兄，你为什么要帮助墨扬？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师尊的。”

    楚亦寒的眼睛里忽然挂下了一行眼泪。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不知道他要破结界，我不知道他会害了师尊……师尊他没事吗！”

    楚亦寒嘶哑着哭诉着，趴在地上，悔恨得用拳头砸击着地面，直到砸得满手都是血。

    墨怀拉起了他的手，

    “师尊他受伤了……师兄，认识你那么多年，我深知你的为人，我也不信你会做伤害清雅派的事情，告诉我好吗……”

    “墨怀……师弟……”

    墨怀点了点头，期待得望着楚亦寒。

    “我说，你信？那你能放我走吗……我担心师尊……我要回去照顾他……”

    “我会的，我放你走！”

    “好……你所说的的墨扬，我遇到他已经是好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