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灯为心,再无回头岸!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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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杀了叶轻舟与李雪绵!”

    岳溪明此时已经被满手的鲜血刺激的焉有理智,他强忍着心口那阵横冲直撞的锥痛,嗓音渗血地说:“南亭,我就先交给你了,晓山青,我非杀不可!”

    撂下这句掷地有声的狠话,岳宗主踹门便走,刘文卿如木鸡一般立在原地,任由瓷瓶的碎片深深地扎进掌心里,一双眼睛宛若被暴力抽空了神采,看什么都仿若是再看死物。

    群壑之间,晓山青宛若越挫越勇的蛮子,除了进攻什么也不在乎,两柄长剑被他舞成了刺眼的残影,狂飙的魔息所向无敌,一时间让顾汀州与花似霰都不得近身。

    就在他们三人打到难分难舍的时候,那头奇怪的异兽再一次悄无声息地攀附在了檐瓦之上,一双血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追踪着三人的缠斗,直到一道红光自远处袭来,它才胆怯地瑟缩到了另一侧的群楼之中,瞬间隐匿了身形。

    岳溪明带着一身杀气从紫徽峰化剑芒而来,肃杀的冷冽远隔十里都摄人胆寒,顾汀州屡次近不得晓山青身前三尺,又被其剑气一把推向了不远处倒伏的廊柱,就这一错身的功夫,岳溪明趁机长驱直入,并指化长剑,洞穿了晓山青的背心,顿时逆流的魔气四溢,促使他强横的身躯猛地一软,屈膝重重地跪在了地砖上。

    “哇~~!”

    一口污血涌了出来,不慎浇在了垂落在膝头的魂灯上,忽明忽灭的黑色火苗,“噗”的一声,熄灭了。

    没了戾器侵染神志,晓山青这才迟钝地从大杀四方的畅快里苏醒过来,奈何岳溪明与花似霰都没有察觉到他双目中那短暂的清明,望舒与剑气一前一后,擦着边地洞穿了他得丹元。

    “啊~~~!!!”晓山青顺势仰头痛喝。

    仙魔混元本就极易使修炼者走火入魔,晓山青在他“亲娘”的坟头上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倏忽间就被一团魔气浸染了神志,早些时日,他为了压制杀戮的欲望,躲在山河罗盘里死命的折腾,就连桃妖也被他神志不清地毙掉了五条命,不知龟缩在了何处。

    本以为,靠着提升仙法就可以与魔息达到了一个相对制约的平衡,可他太过高估了自己,所谓的仙魔混元要修习者是仙身或者魔身,而他一介凡人,强行修炼,只会自损修为堕入魔道。

    而今,储存清气的丹元被毁,晓山青,已是再无回头之路了。

    从丹元处破散的灵气,不亚于修士自爆,震碎奇经八脉所产生的痛苦简直能毁掉一个人的神志,晓山青痛到引颈嘶吼,双臂痉挛,就连眼睛都赤红如血珠。

    岳溪明见他如此,仍不解气,他阴狠道:“敢伤南亭,你这是找死!”

    “呃~~啊~~!”

    晓山青痛到完全说不出话来,几欲爆裂的眼珠突兀地瞪着自己身前,那居高临下的云华殿主。

    花似霰眼见着他痛苦,心底的痛分毫不比丹元被废的晓山青差,他已经接连失去了轻舟与雪绵,眼前的这一个,他还不知道,要如何才能保全他。

    “别再......挣扎了!”花似霰双目含泪地说:“认错吧!”

    “哇~~咳~~咳咳~~”

    晓山青猛地一低头,开始呕出大口大口的污血,此时此刻,他也已经痛到眼角泛泪,但身体上的疼痛,很快便被师徒反目,爱人相残所取代,锥心之痛促使他连脊背都开始跟着颤抖痉挛,模模糊糊中有什么为之去努力的东西,碎了。

    岳溪明扬起头,对着悲痛欲绝的花似霰,嘲鄙道:“废什么话,你是不舍得杀他吗?”

    花似霰执剑的手颤若蒲柳,他很想蹲下身来将晓山青抱在怀中,好好地对他说上一句对不起,可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拼了命地戳在他的脊骨里,让他连垂视都痛到视线模糊。

    “师......尊!”晓山青艰难地将头扬起,布满鲜血的嘴唇,哆哆嗦嗦地嗫嚅道:“忘......忘......!”

    忘什么?

    花似霰循着他的声线怔忪地移动了一下视线,可满眼所及,皆是那孽障脆弱而又悲切的浅笑。

    他似乎不再犯浑,又重新变为了云华峰上那个插科打诨又心地善良的混小子,喜欢路见不平,喜欢打蛇随棍上,喜欢逗戏同门,还喜欢,缠着自己,说上那些经年累月,大逆不道的,慕爱!

    “你要......我......忘什么?”

    花似霰终于忍住碎骨的疼痛跪了下去,抬手捧住那张冰雪一般白若琉璃的脸,他哽咽着:“啊?”

    简简单单的一个忘字,似乎掏空了晓山青所有的力气,以至于最后,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得用沾染鲜血的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花似霰姣好的脸颊。

    他目光纯澈,在透体溢散的清气与魔息中,释然一笑,他很想对眼前的男人说,哭什么呢?

    可还不等他将凄苦的一生在心底里化作只言片语,那双坠着泪珠的凤眼顷刻间凝滞如冰,紧接着,挂在身侧的魂灯竟陡然从中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