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就是你们大师兄贺云岚，不知羞耻，与妖苟合，还生下那种怪物！”与王宿处在对立面的是当初三大门派之一的弟子。

    “当初在长岭山，他根本就不是以身犯险护弟子安危，而是与龙私会！”

    眼见贺云岚就要过去，殷九一把拉住他，“别去。”

    去了好被人指着鼻子骂吗？

    “我把王宿带过来，我们回雪剑门。”他将人往后扯了一步。

    “他们在说什么？”贺云岚松开他的手，扫了眼四周的人群。

    “在胡言乱语。”殷九显出焦躁，“跟我走。”

    可他拦不住贺云岚，也拦不住别人的嘴，杂乱的话朝贺云岚砸了过去，里头包含的信息让他呆在原地，没再往前。

    “谁都当你们雪剑门大弟子高风亮节，舍己为人，哪曾想这般沽名钓誉！”

    “依我看，雪剑门也不过如此，包庇被龙族追杀的罪人，枉为仙门大派。”

    他们被人指指点点，身边一米无人靠近，拥挤热闹的悬崖上，这一小片地方成了最为宽敞清静的。

    殷九还从没被人这么当猴子似的观赏过，怒火一簇簇地堵着胸口，发闷、难受。

    特别是贺云岚停下脚步后，站立的背影。

    他止不住的想，这人是不是也很难受，是不是恨死他这个罪魁祸首了，一刻也不想再看到他。

    毕竟如今这个局面，有他一半……不，很大一部分的功劳。

    若不是他将人掳走，还让南猿虎看到他们在一起，又好死不死进了雪剑门，也不会导致这人身败名裂，门派被屠。

    或许，他该反思一下？

    一向狂妄自傲，不对任何事、任何人与物负责，一心只求自己安乐，暴戾凶残的殷九开始自我反省。

    可他为什么要反省？

    是贺云岚自己实力低微，不惜命地上来拦他，也是那个南猿虎有本事，在没被他发现的情况下跟上来，更是雪剑门自己倒霉，将门派建在长岭山附近。

    殷九恶劣的本性与才冒头的悲悯相互斗争，谁也不服谁，谁也说服不了谁。

    打断他一切思考，从乱麻般情绪中拉出来的，是贺云岚的手。

    那人坚定的握着他的手腕，用着平稳而理智的声音向众人解释，一如他当初在墓道的维护。

    “殷九为我派长老，雪剑门本应护长老安危，贺某还要前往门派支援，请诸位不要妄加揣测。”

    不大声音，传遍了悬崖。

    王宿听到声音回头，欣喜地叫了声，“贺师兄！”

    等他赶过来后，贺云岚瞥了眼围观的众人，看到卫芃的身影，见他没有同行的意思，便带着殷九王宿走了。

    “好自为之。”

    收到他传音的卫芃握了握拳，还是从人群中隐去。

    雪剑门覆灭已经在所难免，如今过去，还要平白扯上与妖苟合的骂名，断绝关系才是最好的选择。

    御剑飞行的速度太慢，殷九直接化龙带他们回去。

    王宿没胆子站龙头，坐在龙背上闷闷不乐。

    消息来的突然，他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来时一行六人，如今只剩半数。

    他方才也瞧见卫芃了，同样知晓对方的选择，本着最后的同门之情，没有出声叫他，让他立于难堪的境地。

    ……

    只不过一场试炼，事情就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门主他们也不知怎么样了。

    他略回头望向伫立在前方的人影，还是直挺干练，一把长剑气势凌冽，却多了孤寂。

    “在想什么？”

    殷九的声音传到贺云岚耳朵里。

    没让对方动上一丝表情，以为不会有回音，却听到一句简短的答话，“父亲。”

    虽然在这时候表达出高兴很不好，但殷九还是因为他的回答感到激动，能说话，就说明心情不是很差。

    “你父亲怎么了？”

    要死了。

    他问完都觉得自己傻透了。

    头顶那人却一本正经回答他。

    “他不让我与你交恶。”

    “所以？”殷九一愣。

    所以什么，直到他们一天后赶回雪剑门，贺云岚也没给他答复，更没再说一句话。

    曾经的九百石阶被毁的一干二净，血腥气直冲云霄，入目皆是血痕，榕树断裂，雾气全散，一眼望去，能看到上方一片狼藉的雪剑门。

    三人一步步从台阶走上去，将惨状尽收眼底。

    过程中，王宿抽噎的声音响起，这几天哭的次数比过去几十年都要多，气氛沉重，等到雪剑门入口，他猛地抽泣一声，指着前方浑身哆嗦。

    “你……你们……！”

    在当初测试新弟子灵根的空地上，还有两头恶龙正吞食死去的弟子，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