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茶亭县(一)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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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他说要报复我》 

    又下雨了。

    暴雨如瀑,自天倾盖而下,池中游鱼不得以躲在荷叶下,可是怎能抵挡得住如此滂沱。

    檐下人的衣袍被打湿,他听着雨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涑水河上的船家争分夺秒地赶着避雨,只有他一人撑着伞逆着令天地成雾的风雨敲响了质子府门。

    “世子,徐学士来了。”有庆走到卧在软榻上的萧程身边禀报。

    “不见。”他的声音甚至比大雨带来的凉意还要冷。

    “徐学士说了,世子若是不见,他就一直等着,直到世子见他为止。”

    萧程缓缓睁开双眸,窗外雨势渐大,徐遗这是在求他原谅吗,可笑。

    “他是人,会自己躲雨。”

    有庆退了出去,琢磨世子和徐学士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把关系闹成这样,这要是被官家知道,可如何是好。

    他拿了件披风递给徐遗,劝道:“学士还是先回去吧。”

    “他还是不肯见我吗?”徐遗明知是这个结果,但仍不死心,“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

    有庆摇头:“世子的心情好像很差。”

    徐遗又将披风塞回去,绕过有庆向内院跑去,有庆在后面边追边喊:“诶!徐学士!世子说了他不见任何人!”

    萧程听见动静,早早候在檐下,冷眼看着雨中狼狈跑来的徐遗。

    他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发丝流下,面对萧程疏离的目光,踩上台阶的脚步不自觉放慢了不少。

    徐遗低声:“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萧程无动于衷:“学士若是来问这个的,请回吧。”

    “你身上那些旧伤,是不是这五年里……”

    萧程呛声:“如果我说是,学士就会愧疚吗。”

    徐遗直视他道:“我来是想和你说当年你父亲的案子……呃!”

    他未说完就被一拳撂倒在地,吃痛地擦着嘴角渗出的血丝,踉跄地找了个地方扶靠着。

    “抬头,看着我!”萧程气急,没等徐遗稳住身形就揪起他的衣领,逼视质问:“你是不是觉得,刚才我这一拳打得毫无道理?”

    徐遗被人压在下面动弹不得,他一抬眼就能看见对方右肩因伤口撕裂而渗出的血痕。

    碰见这场面,有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双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叫出来。

    这两人的关系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如果这样能让你暂时解气的话,你给多少拳我都会受着。”

    萧程顿觉荒谬,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你这幅可怜的样子,不会是想求我原谅你吧?”他狠狠松开衣领,甩了甩沾在手上的雨水,“徐遗,你可真虚伪。”

    徐遗爬起来,想说的话在喉间上下涌动,不管萧程听不听,他都得说:“我知道你回来是为了什么,我想提醒你,你要对付的人绝非仅是害死许泰的罪魁祸首。”

    萧程扬唇挑眉,似笑非笑:“你是想说,还有你吗?”

    徐遗听后低下头,喃喃道:“改日我再来。”

    此案牵涉甚广,其中盘根错节,三言两语说不完,徐遗回家后立刻将当年查许泰案的细节写下来。

    既然他不愿听自己亲口解释,但愿会看他写的这封信吧。

    萧程自醒后细想过,那日追曹远自己应当没有暴露,而那些埋伏像是早就安排好的。还有最后那个帮助他的人始终没有露面,徐遗又是怎么找到他的呢。

    他盯着徐遗送来的信斟酌了许久,最后还是拆开了。

    永泰十三年三月,初春。

    自开春以来,这雨就下不断,似乎整个南赵都笼罩在烟雨之下,雨停的时候天也是阴沉着。

    茶亭县此刻还是宁静的,在细绵的雨里,长街上偶有出门的小摊贩,各种吃食冒出的热气让人看了就能扫去初春雨水带来的寒意,可偏偏有雷奔般的马蹄声闯入这片静谧里。

    这队兵马整装严肃,马蹄一致地踩进地面的水坑里,紧而有序地停在茶亭驿的大门外。

    他们将茶亭驿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茶亭驿驿丞曹远此时正吃着外头买来的热乎早点,不料没几口下肚,京城的人就到了。

    曹远赶忙放下汤匙,叫小厮收拾干净,自己先冒着雨迎了出去。他看见大门外头已经零零散散站着好些士兵与百姓,唯独不见马车。

    百姓们一个个慢慢靠近,不是左右悄声讨论就是伸着脖子往里瞧,却不敢瞧太狠,手指着曹远就是一番指指点点。

    “敢问相公的马车何时会来?”曹远懒得计较那些平头百姓,直径走到领兵人那去,脸上挂着笑,眼尾的褶子都挤在一起了。

    “随后就到。”

    一辆马车疾驰在官道上,因为下雨车轮满是泥泞,飞奔的马儿身上都是泥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