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七年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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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之人,情绪不为外物波动,日后入无情道门倒也说得过去。

    可掀起腥风血雨,屠尽宗门世家,实在不像是师无虞能做出的事。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久安宁心尖传来绞痛,只是一瞬,遂即就消失得如同未发生过。

    她侧过身子朝壁里,右手垫在织锦缎软枕下,这个姿势能让她睡得舒服些。

    手滑进枕头与床单之间,蓦地摸到一个软物,随之取了出来。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她将荷包拿近,看清后认出了其样式。

    是种工艺精细繁琐的荷包版样,她只在绣本里见过描绘。

    荷包边角绣海水江崖纹,中间添如意结和花卉样,并以红线绣“如意”二字。

    有祝愿吉祥如意,岁岁平安的寓意。

    其余置办皆为一样,唯独中间的字绣的是“安宁”。

    荷包里的东西一应倒出,是些金叶花钱和玉石八宝。

    在月光下亮晶晶闪着,剔透淡色的影子投在墙壁之上,随着女孩的动作晃动。

    带有薄茧的手指一一拂过这些物件,最后碰到一块木符。

    摸到熟悉的样式触感,她忍不住轻叫出声,急速将木符凑至眼前。

    是桃木而做,上面刻有凹痕,用朱砂填色呈现的字迹:

    愿保兹善,千栽为常。

    她心落回原地,但跳动的频率一时没减下来。

    不是她前世那块,字迹非出一人之手,只是有一二分相似。

    久安宁翻过木符,其背后也刻着字:

    欢笑尽娱,乐哉未央。

    前世她那块只是个单面。

    平复好方才突生的激动,她静心观摩这块木符,目光似要将它凿                                                穿。

    与以往教她识辨灵文时写的字不同,木符上的字更为飘逸灵动。

    每一笔撇捺都恰到好处,行云流水,又如同经过精心设计,让她爱不释手。

    拂着拂着,一滴泪就砸其之上。

    手指瞬即擦拭,动作格外轻柔,生怕薄茧刮花了它。

    无情道也好,魔头也罢。

    她再也不想终日记着这些,凭靠真假难辨的十年记忆来判定一个人了。

    初始,师无虞收她为徒,她亦以为蹊跷。

    可院里折枝的花他也会扶,受伤的飞鸟走兽他都会救。

    学会过节日后,给旁柳三尺缝制的小衣服一件不落。

    若没有师无虞,此世莫说习得绝世身法,就连活下来都是奢望。

    女孩捂着荷包,泪流不止。他若是装的,久安宁也认了。

    至少假意中掺了一丝真情。

    仅止一丝,也已胜过至亲十七年所待。

    庭院传来模糊的爆竹声,同钉钉子一般,将一股决心深深钉进了久安宁的血肉里。

    心里一个声音催促着她。

    加快修行的步伐,她要站在师无虞身侧,乃至更高的位置。

    这一世,不能让这样好的一个人落得暴毙而亡的下场。

    隐世者,却为宗门世家而死。如此可笑。

    日后若师无虞当真嗜血成性,如何评判处置他,那也应由凤栖山的人说了算。

    一夜无眠。

    *

    翌日,师无虞站在台阶之上,沉默望着女孩眼底的乌青。

    院子里扫出一片空地,女孩执剑的身影来回穿梭,剑风较以往更加凌厉,招招显露杀意。

    身影飞起跃落间,女孩个子长至男人肩膀,院里海棠花落了一茬又一茬。

    长剑入鞘,发出清脆利落之音。

    久安宁抚正衣衫,快步至堂前站定,上身微倾,端正行礼:“请师尊赐教。”

    嗓音褪尽儿时的软糯,声线偏清冷得紧,似院角未化开的冰,语速不缓不急。

    她低头久盯目光能及的玄袍,心中不住雀喜。

    那年除夕过后,师无虞开始频繁闭关,每年几近要用上八成时日。

    师徒二人距离上次相见又过一年。

    如果除去每次春节短暂相处的几日,实则是七年未见。

    “当初怎么与你说的?不可操之过急,修行速成实质是吞噬己身的灵气。”

    师无虞凝眉,视线落在女孩作揖微抬的手上。

    关节因常年持重器而轻微变形,薄茧从掌心布至指头。

    久安宁点头,走至师无虞身侧站定。

    出落得标志大方的脸上却不见一丝悔改之意。

    她身着雪色长袍,眸光如剑锋锐利,眉宇间英气尽显,身姿挺拔。

    女孩拿过早早放在一旁的披风,给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