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沙丘惊变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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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拒婚后公主她成了秦三世》 

    沙丘行宫外黑云密布,阴沉晦暗,始皇帝寝殿外的守卫比以往更为森严,身披甲衣手持利兵的郎中们整齐地排布在殿外,在阴沉的天光下寒光凛凛。

    殿内并不像以往那样灯火通明,只稀稀落落地点着几支烛火,仿佛蒿里山野中的点点鬼火,偏偏周遭还放置了许多蟠虺纹铜冰鉴,泛着幽幽的寒光,更令人望而生畏。

    每走一步,嬴略都仿佛置身于幽深阴冷的黄泉之中。

    她快步穿过大殿,直觉却让她在始皇榻前的凤鸟蟠虺纹锦绣屏风前突兀地停了下来,也许是大殿内放置的冰鉴太多了,她没由来地察觉出一种彻骨的凉意,她下意识先地扶住自己的肚子,然后谨慎地在屏风外下拜。

    “女儿拜见君父。”

    ——无人应答。

    她的心中更凉了几分,愈加恭谨道。

    ——“臣拜见陛下。”

    正当她心中犹疑是否要再次下拜时,胡亥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

    “君父病重,听不到王姊的请见。王姊还是直接来榻前拜见吧。”

    如果说方才她只是犹疑,现在却是惊疑。

    君父至平原津就生病了,病笃和病逝只有一字之差。

    她怕,她很怕心中的惊疑会变成现实。

    但是对君父的担忧和对诏书的疑心已经超越了她心中的恐惧,她必须上前探查真相,哪怕上前一步即是万丈深渊。

    ——始皇的确躺在榻上,只不过是作为一具冰冷的尸体被陈放在榻上。

    她惊叫出声,本能地想要在黑暗中寻找另一只手相携,可是胡亥的身影早已在黑暗中潜行匿迹。

    眼泪瞬间淌满了她整个脸庞,她跪倒在了始皇榻前,失声恸哭,“君父……”

    另一只冰冷的手却从黑暗中悄无声息地伸出捂住了她的嘴,胡亥出现在她身后,冷冷地宣告道,“如你所见,上崩于外。”

    嬴略转过头,尽管眼泪仍然淌在脸上,那双明眸却直视着胡亥,世人都说这双明眸像极了始皇帝,有着洞悉一切的威仪。

    “那么,发往上郡的诏书果真出自君父之口吗?”

    胡亥被那道突如其来的眼神慑住,但他很快稳住了心神,因为真正可以洞悉一切的君父如今只不过是躺在榻上的一具尸体。

    他冷笑道,“怎么,王姊是在怀疑我?我可是遗诏钦定的太子,王姊质疑我等同于质疑君父。还是说,王姊想要做一个不奉父诏的乱臣贼子?”

    “不奉父诏的乱臣贼子?”嬴略冷冷地与他对峙,“到底谁才是不奉父诏的乱臣贼子!”

    锦衣之下的手紧了紧腰间悬挂的王者之剑太阿,胡亥心中杀意渐起,“王姊,你不要逼我——”

    嬴略起身与他对峙,明眸之中愈加有始皇的威势,“你敢在君父榻前起誓遗诏是真的吗?”

    王姊在质疑他得位不正,在这场生死赌局中,谁都不可以质疑他得位不正,哪怕是王姊。

    胡亥的眼睛中逐渐折射出暴力恣睢的目光,犹如一头失怙的狼受到了生存威胁。

    下一秒,烛火颤动,寒光闪过,太阿剑以一种始料未及的速度挥向嬴略。

    利刃蜂鸣之后,在嬴略白皙修长的脖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痕。

    若非她本能地向后退去以求自保,太阿剑在她脖颈上留下的绝不是一道血痕那么简单。

    然而,她虽然极力避免太阿剑的锋芒,却还是被席子上的鹿形铜镇绊倒。

    这一跤摔得并不算狠,但她已经身怀六甲,又日夜兼程地从上郡赶赴沙丘,方才还遭受了上崩于外的惊变,如今的这一跤简直摔得要命。

    殷红的血顷刻间从玄色的裙裾下渗透出来,整个大殿内回荡着嬴略声嘶力竭的求救声,“来人,宣太医,快宣太医……”

    依旧是无一人应答。

    胡亥被一系列的变故惊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本能地想要伸出手去扶一把,可是那双手刚伸出去又蜷缩回了黑暗之中,如今沙丘行宫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果王姊死在这里,就不存在上郡之危了。

    嬴略也很快意识到了这样的局势,她吃力地爬到胡亥脚下,拽着他的衣摆,用前所未有的卑微姿态低声下气恳求着,“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胡亥被她苍白痛苦的神色和身下的鲜血所刺痛,但是他没有理会她的哀求,而是索性撇过脸去。

    眼泪从他的脸上无声划过,从他选择加入这场生死赌局开始,就注定了会有流血和死亡。

    只是他没想到,王姊会成为他献祭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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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忧梦中惊坐起,正是夜阑人静时。

    胡亥从梦魇中惊醒,得位不正的质疑依旧回荡在他脑海中。

    “什么时辰了?”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