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罚跪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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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他比你们所有人都活得久!”

    状若疯妇,毫无顾忌。

    良使目瞪口呆,其他人慑于良使威严不敢动作,只有那名宫人被雪霁打得嚎啕大哭。

    “你,你!”良使指着雪霁语不成调,连缘由都忘了问:“寻衅滋事,罔顾宫规!明日午时,在西阙门内罚跪!”

    巍峨雄伟的西阙门内,触犯宫规的雪霁披散长发口衔苦枚,双手缚于身后,驻守于城阙的禁军、过往宫人、乘坐安车出入西阙门的朝臣仆从,无不偷眼看她。

    站在雪霁身边监督的宫人时不时喊上一句:“偷窃斗殴,有违宫规。”将她的罪名昭告众人,换来一阵窃窃议论。

    雪霁跪在正午烈日下,满嘴都是苦味,那些偷窥的视线、低声的议论和监督宫人的喊声无限放大,充满鄙视。

    一辆低调朴素的黑色安车停在西阙门,紫衣少年从车中快步走出,来到雪霁面前抽出她嘴中苦枚扔在地上,又去解她身后绑绳。

    “安王殿下,使不得。”站在一旁的宫人赶忙上前阻拦:“她触犯宫规,罪不能恕。”

    齐盛安推开上前的宫人,冷冷道:“是谁把她打成这样的?”宫人趴在地上,俯首贴地,不敢言语。

    齐盛安轻触雪霁脸上的青肿瘀痕,低声重复:“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我……”

    “带你走”                                                三字尚未出口,雪霁突然激动高呼盖住他的话:“安王殿下救我!”

    齐盛安眉头一皱,还未有所反应,雪霁扑进他怀中紧紧搂住他,呜咽着换作西戎语道:“别露声色,是央珍夫人在暗中策划一切。我猜,她是冲着你来的,你现在不可以带我走。”

    见到齐盛安,雪霁已猜出央珍企图:央珍想用自己为饵,让皇帝以为安王为色所迷,加深皇帝对齐盛安的厌恶,将齐盛安彻底排除在储君人选之外。

    伏在地上的宫人听不懂西戎语,抬头偷看,只见雪霁在安王殿下怀中哭着倾诉,安王殿下脸上却无甚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知道了。”齐盛安瞬间便懂雪霁话中之意,亦用西戎语回道:“抱歉现在不能带你走,多等几天,我想别的办法。”

    雪霁继续用西戎语道:“御前侍奉乃是奉诏,央珍不敢做得太过分,我没有性命之忧。”她哭泣着作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极威风:“放心,打我的人我已经打回去了,她们不敢让我死,我却敢和她们拼命,不会吃亏的。”

    齐盛安有些想笑,紧紧搂着雪霁将脸埋在她纤薄的肩头,以西戎语含含混混道:“下手可以再狠点,用我、用魏氏、还有三兄的名头吓死她们。我现在就去吓这宫人,你学着点。”

    近前监督的宫人全然听不懂西戎话,如坠五里雾中,只见两人紧紧相拥,雪霁语调哀婉,晶莹泪水如断线珍珠从湖水般幽艳的眼眸中溢出,沿着完美轮廓滑到精致下颌再一颗颗滚落,楚楚动人我见犹怜,连这宫人看了都想答应她提出的任何请求。

    然而安王殿下铁打心肠,竟舍得把梨花带雨的美人推开,还以汉话训斥道:“别再求了,再求也没用。你是奉诏来御前侍奉,我不可能带你出宫,为你忤逆父皇抗旨不遵。”

    雪霁伏在地上大声啼哭,谁也看不到她面上神情,只见肩胛颤动,显是伤心至极。

    “她说你们欺负她。”齐盛安踱步到宫人面前,秀美明净的脸庞染上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我待她如友,她是宁王妃义妹,不管什么原因,你们打她就是在打我的脸,打魏氏的脸,打宁王殿下和宁王妃的脸。”冷笑一声,齐盛安弯腰,低到能够盯住那宫人,才轻轻地、缓慢地说道:“你们可曾想过还有家人在宫外?”

    少年的眼睛锋锐犀利,带着言出必行的上位者压迫盯着宫人,如同刀剑加身。

    宫人吓得匍匐于地,恨不能像雪霁一样大哭:“仆等有错,仆等再也不敢,安王殿下恕罪!”叩头如捣蒜,“砰砰”声格外响亮。

    “安王没有带她走?小小年纪竟然忍下了,魏无垢还真是会教儿子。”央珍惊讶:“那女孩没有求安王带她走?”

    “求了,哭着求的。”宫人跪在良使身边,苦着脸回禀:“她激动之下说的是西戎语,安王殿下也回以西戎语,仆听不懂,全靠看神情猜测。”

    央珍无奈,让侍女打发了良使宫人,走到神案前跪拜西戎诸神:“诸天神明在上,央珍愿供奉三牲祭品,祈愿神明庇佑,让那名为雪霁的女子迷惑住齐长宁的心魂,万勿使齐长宁像齐盛安一般逃脱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