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祖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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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醴酪温润,泼入馥郁香甜的玫瑰浓卤,魏昭君用象牙长柄银匙轻轻搅动后,一匙接一匙送入口中。www.cuichange.com

    她不嗜甜也不爱醴酪,但太医说这样的饮食有助于调理断绪之症,且芳香开窍,经常食用则呼吸间乃至毛孔都会散发出玫瑰芬芳,令女子更加迷人。

    生育与迷人,是魏昭君亟需的东西。

    齐长宁默默爱着年轻的、美丽的雪霁;而年轻的、美丽的耆善大居次,毫不掩饰对齐长宁的爱慕。花信年华的宁王妃一想到两名娇艳少女,心中就生出岁月流逝,将要由盛而衰的恐惧。

    明知徒劳,也要尽力做些什么。

    魏昭君皱着眉头喝完一盏醴酪,魏无垢的使者求见,传达魏夫人请托。

    “回去告诉魏夫人,”魏昭君听完使者的话,回道:“她之所托我尽力而为。”

    使者谢过宁王妃,又道:“安王殿下在西阙门见到宁王妃义妹被罚跪,魏夫人言道,她在宫中尚有余泽可为照应。”

    无垢一向善解人意,以为庇护雪霁能讨我欢心,可惜这回大错特错。

    “魏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魏昭君微笑:“只是她现在多有不便,我义妹的事情就不劳烦她了。”

    使者离去,魏昭君站到廊下,看着高远的蓝天神思悠悠:殿下迟早会知道,雪霁迟早会得救,既如此,迟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夜色如墨,珠帐内,魏昭君娇依在齐长宁怀中,将白日之事一一道来:“殿下,无垢今日遣人来……”委婉说过魏无垢请托之事,魏昭君道:“妾以为无垢之托可平衡治王殿下如今声势,斗胆应了。殿下若觉不妥,妾明日便找个理由回绝此事。”

    “打理宁王府已然很累,”齐长宁轻抚魏昭君脊背:“不必再掺和其他人的事。”

    修长有力、带着薄茧的手指抚过,魏昭君光滑的肌肤上起了战栗,她伸出手臂搂住齐长宁,从鼻腔中发出暧昧缠绵的一声:“嗯。”身躯紧紧贴住齐长宁。

    齐长宁拍拍魏昭君,拉开她的手,披衣起身:“还有事务要理,我走了。”

    “积年累月夙夜匪懈,长此以往身体如何受得了?”魏昭君半起身,竭力挽留:“行军打仗不得已,如今在齐都,殿下何妨躲躲懒……”

    齐长宁按住魏昭君的肩,让她躺回锦被中:“好好睡。”

    珠帘晃动,人去帐空,魏昭君独自躺在锦被中,像之前无数个夜晚一样,翻身睡在齐长宁刚刚的位置,贪恋那一点余温。

    烛火下,齐长宁展开卷宗,专注地细理未尽事务,等到最后一笔落下,已是寅时。放下笔,长长舒了一口气,齐长宁疲倦地向后靠住椅背,闭上双目,任头脑放空片刻。

    然而雪霁的身影不期然闯入脑海,他努力想转开念头,偏偏思恋如潮水般涌来,越想忘记越是清晰,只能想她,想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齐长宁思绪飘飞,他派人以乔渊之名送雪霁金丝宝甲,想要将她带出权力争斗核心,只差一点就成了,偏偏迎来齐桓口谕……御前侍奉就是身处险境……还是冲动了,不应该在行帐中与皇帝那样说话,使齐桓挟怒意置雪霁于深宫险境。

    寂夜无声,烛火摇曳,影子也跟着晃动不休,仿佛映照出心中难以平息的波澜,齐长宁攥紧扶手眉心紧皱:究其因,还是情难自禁,让齐桓窥出弱点。

    如今形势诡谲,雪霁与低阶宫人一起清扫宫殿,远比真正去御前侍奉安全……不能再想,齐长宁捏捏眉心,果断起身。

    只有远离,才能让那些想用雪霁试探自己的人死心,才能让雪霁安全。

    他带刀走向黑夜,想专注地劈出一刀又一刀,斩去如潮汹涌的念头。

    清晨下了一场薄雨,秋寒渐重。

    专注练功斩去杂念的齐长宁收刀,从竹林走出,细雨中一只小鸟鸣叫着从他眼前飞过,匆匆飞入竹林中躲雨。

    雨丝交织成一张网,回忆铺天盖地而来,齐长宁漫步行至池塘边,雨雾在他鬓边、眉眼结成水珠,深如渊海的双眸在朦朦细雨中竟显出一点怅然之意。修长笔挺的身影伫立良久,一颗逐渐饱满的水珠轻轻一颤,从极长的眼睫末端滴落,像一颗饱受相思之苦的情人泪。

    齐长宁目光冷凝,一点怅然荡然无存,转身大步离去。

    齐盛安一早登门,在宁王府厅中来回走了几轮,好不容易等到齐长宁,立刻上前:“哥,雪霁被人打了。”

    齐长宁脑中“嗡”的一声,之前种种想要远离的冷静瞬间化作飞灰,俊美双目立现冷酷杀意:“谁?”

    “央珍夫人指使。”齐盛安言简意赅道:“哥,长此以往不是办法,须得接雪霁出宫。”

    “你回去,”齐长宁对齐盛安道:“转告魏夫人,她请托的事昭君定当完成。”

    “深宫之中,也就你我二人还能说说心里话。”与良使同年入宫的故人感叹道:“放个烫手山芋在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