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废材，欲登天》 

    “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殷长霁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我想去青霄学宫。”江九晞如实道。

    殷长霁毫无波动的眸中终于浮出了一抹诧异，他似在确认什么，认真地打量着江九晞，最终摇了摇头道：“观你吐息深浅与步伐轻重，几乎没有内力可言，就算是天资卓绝之辈也需苦练七八年方可通过武试。”

    “我知道。”江九晞并未退缩，她抬起头坚定地道：“但我就是想试一试。”

    “这次失败了又如何？三年之后，我一定可以得偿所愿。”

    “就这么想去学宫吗？”殷长霁似乎有些无奈。

    “非去不可。”她的黑眸很清亮，在夜色中好似一江碎了圆月的秋水，美中带着萧瑟之意。

    “这次学宫只给了济阳城三个名额，且明确规定不可都出自江家。”殷长霁淡淡道：“听说江家主一双嫡出的儿女都极为优秀，小姐恐怕要再等三年了。”

    “我未必会输给他们。”江九晞攥紧了拳头，依旧不愿认命。

    “那便祝小姐马到成功。”殷长霁背过了身，江九晞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听他不带情绪地道：“剩下的那些丹药就当是封口费吧，莫要给自己惹麻烦。”

    说完后就径直而去，始终不曾回头。

    江九晞赤着脚立在雪地中，望着他的背影愣了许久。

    她不明白殷长霁究竟有什么目的，明明已露杀意，为何又这般轻易地放过了她。

    其实殷长霁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

    待回到自己院中，他也在寒风中立了许久。脑中反复循环着与江九晞片刻的相处，想从中抽丝剥茧找出原因。

    最终也只是幽幽一叹。

    或许是好奇这个一直被传为废物的三小姐究竟能不能在武试中脱颖而出吧。

    *

    今日便是三年一次的学宫武试，济阳城内三十岁以下者皆可参加，且无需交付任何费用。

    故而一大早城中就人流涌动，热闹非凡。

    江九晞也早早地起了床，拿着原身这些年攒下的所有银钱前往铁器铺，也只够买下一把极为普通的铁剑，但江九晞并未嫌弃。

    前世的她什么极品好剑没见过？但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好剑只能锦上添花，永远无法雪中送炭。

    对于实力不高的人来说，好剑破剑，用起来区别并不大。

    待江九晞赶到时，报名参赛的人已在门口排起了长队，正在一一登记身份信息。

    这次学宫武试在演武场举行，由济阳宣抚副使亲自主持，五个来自府衙的武官评判胜负，剑圣弟子殷长霁负责监试。

    预选试一共五日，每人最多可参加五场，抽签决定对手，胜一场即可进入初试，五场全输者淘汰。

    江九晞排队登记完信息后才得以进场，这也是她第一次踏入这里。

    虽不比京都演武场那般恢宏大气，但也处处透着济阳特有的精致。

    “呦，快看看是谁来了？”一道尖锐的女声从背后刺向江九晞。

    江九晞感觉这个声音十分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正欲转身看去，就听到对方继续道：“我们江家大名鼎鼎的废物竟也来凑热闹了！”

    说话的女子约莫二十岁左右，一袭耀眼的红衣，颈戴黄金璎珞，妆容艳丽，盛气凌人。

    原来是二姨娘许氏之女，江家大小姐江鸾风。

    江九晞懒得搭理她，准备寻个安静地待着，没想到手中的剑突然被人夺去。

    “若早知三姐会剑术，妹妹就来找三姐切磋切磋了。”江夕裳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仔细端详着江九晞的剑，啧啧道：“三姐怎么不问父亲讨一把好剑？若是被外人看到，还以为我们江家连把剑都买不起呢。”

    “不劳四妹费心。”江九晞冷冷道。

    “了不得，这年头连废物都会甩脸色了。”江鸾风有一下没一下地鼓着掌。

    “既然三姐不领情，妹妹也不自讨没趣了。”江夕裳并未为难她，很爽快地将剑还了回去。

    就在江九晞伸手接剑时，江夕裳手中的峨嵋刺突然从江九晞的腰间划过，瞬间划破了层层衣物，但又丝毫没有伤到肌肤。

    与此同时，江夕裳猛地一松手，手中的剑直直地掉到了地上。

    江九晞下意识弯腰去捡。但这一弯腰，恰好露出了腰间大片雪白的肌肤！

    江鸾风急忙惊呼出声，生怕别人看不到：“啊！你、你的衣服！”

    在场的人纷纷向这边看去，交头接耳声此起彼伏。

    好一出配合默契的好戏！没想到她江九晞也会栽到这种下三滥的伎俩下。今日之辱，她迟早会讨回来。

    “怪不得，怪不得！”江鸾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就说你为何要来参试，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