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这个人哪怕在平时也有一身缝制扎甲，漆黑的甲片和镶铁带皮头盔罩在身上，好似阳光会夺走这具高大威武身躯的所有生气。

    他可真高，差不多有阿提拉两倍了。在日耳曼神话里怎么也得是个巨人，这人就是亚瑟年幼的侄子莫德雷德，今年只有十七岁。

    “匈人小子，你要兵，我为你找来了兵。赫鲁利人五百，我出钱在巴达维人海盗那儿换来的战俘，我分给你一半，你要是能驾驭他们，就有资格上战场。”

    没有领教过孩子神力的莫德雷德今天是第一次打照面，这位始终把杀戮和荣誉放在第一位的家伙心思并不单纯。他绕过鲍斯，以一个常人都会讨厌的角度绕过后背拍打波尔斯的眉头，这是一个挑衅的举措，在莫德雷德做出流氓般斗气的举措的时候，鲍斯始终严厉地瞪着他。

    莫德雷德身长九尺有九（约2.34米），身形魁梧，厚盾如山。说话如磨铁剐痕，偏偏阿提拉并不害怕，他和这个巨人碰碰拳，在肢体相交的时候不但让鲍斯和莫德雷德的敌视暂时化解，还洞察到这个巨汉身上混沌的心思。

    他希望自己是最强、最被上天钟爱的那一个。这是阿提拉在巨人的吐息间洞察的事实，另一个事实是：这个大个子在军团高层之中一定没有人缘。

    另一个驻留骑士、阿提拉最早见到的皮内尔带着三百骑赶到，他们以行动告诉指挥官沃提根此刻是出征的时候。而军队点卯已经提前完成，不需要沃提根这个指挥官过问。

    “都跟上。”守护骑士鲍斯和沃提根和德鲁伊们都对过眼神，没有得到明确强烈的反对意愿之后，这个行动果断的人单方面宣布集结三千人向东进发。

    ....

    亚瑟所部仍旧在缠斗，作为尖刀的高文和两个兄弟再度汇合，他们打算正面突破盎格鲁人在纽卡斯尔之间的阵地，他们正面佯攻，又有皮筏带着数百精锐从海湾以外的地方悄悄绕到敌人背后，向河口把守地的木头要塞发起猛攻。

    而在河滩上，两头相斗已久的野兽无所不用其极。加雷斯开始抛弃骑士的荣誉和美德，当士兵盾牌被投矛扎满不堪使唤的时候，他命令士兵们举起粗壮些的敌人军官的尸体前进。树根处、岩石后面和落叶覆盖处留下了他们的尸体，盎格鲁人光战死的就超过三千，猛攻的加雷斯也伤亡逾千，受伤的猛兽更加凶狠，在沉重的死伤面前，剩余五千的盎格鲁人放弃河流沿岸据点，向纽卡斯尔石堡撤退。

    当夕阳的微光从天边施舍式地留下血色温柔，缠斗的双方终于分开，杰兰特还想趁机攻入高墙，却在纽卡斯尔堡垒五丈的白石城堡面前却步。这是盎格鲁人在北面的都城，这些今时尚且未成大气候的族群可以拥有无数“首都”，哪儿有他们的亲人，哪儿就是他们的家园、他们的都城。

    高文拉着两个兄弟后撤，在外围击破几个小型壁垒，和内围几个较小的偏堡对峙。

    “我们等亚瑟来，再发动总攻。我敢说里头男女老幼大概有四五万，列布在这座高大的堡垒前后。”高文指着他们无法逾越的碉堡群说，无论是木石建筑还是简单的篱笆，攻上去都要死人。将士们累了，三天以内，不要想用血铺成一条可供行走的路。

    “要是能绕过去就好了，专打他们老弱。我们有骑士精神，那就不杀人，让他们的妻子儿女站在石头堡垒底下，叫他们出来投降。”杰兰特看着石堡后方狭隘的小道，知道后面还有一道不宽的河流，可十二尺的水深让人望而却步，又要羊皮筏子和木头帮助他们过河。

    “游泳是不成的，趟水过河，假如对面有五百人，就能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加雷斯咬着邦硬的牛肉，这些缴获是打破纽卡斯尔南边几个堡垒的窖藏。偏偏牛肉陈腐地厉害，热锅水泡上几分钟也不变软。

    “只有等亚瑟。”

    “等着我们的叔叔。”

    三人达成一致，他们已经减员到七千人，不打算在近期分开。因为一旦分开，连纽卡斯尔的长围都成为问题。

    ...

    “艾蒂夫将军在山地布防！”这是胜利之夜过后的第四天。亚瑟接到侦察兵的报告，说艾蒂夫所带领的盎格鲁征召兵正沿着Dr. J Buller山一带布防，萤火照亮了夜空。

    “他们让出了山道？”亚瑟和事务官凯紧跟着走出营房，他们跑马走上山巅，遥望探查兵所报告的位置，果然夜里酥油的火把奢侈地为两万人连缀的山地营帐照明，亚瑟细细端详一会儿，冷笑爬满中年人的面庞。

    “不动的营火证明营地空无一人..艾蒂夫确实是会动用智慧的日耳曼人，但军略上，只是个青涩的孩子！”亚瑟不顾士兵白日巡逻的疲惫，命令中军推进，原本是后军的路坎此次充任前部，朝着艾蒂夫的两万军团主动靠拢，他们一万一千人在撵着对方走。在斯托克斯原野堡的南面，艾蒂夫重新让逃亡的队伍安顿下来，盎格鲁征召兵在撤退途中走散了两千人，一万七千多的普通士卒在抹大拿湖的东边整队，利用启迈斯山和阿戴兰山之间的艽野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