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故人相见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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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孩子才是高级陪练,是右谷蠡王专门请的玩伴。
最起码在这些疤面老兵眼里是这样。他们此刻还蹲在一堆木头后面,阿提拉看到一个蒙着一支眼的四十岁的老家伙探出头。这个大光头一支眼是瞎的,刀疤从头顶一直来到右脸颊下侧,狰狞的伤疤贯穿整个头脸。当年那一刀或许差点将他整个脑袋一分为二,但就这个老家伙说:今天一个万人长就是他当年救下来的,头上一道大疤叫他干脆剃光头发,作一幅凶相,偏偏野性十足的布莱达并不怕他。
“我只担心你没本领,有本领的多多益善!”这是布莱达在许多人前说的原话,人们欣慰于一个孩子的见识,希望他能被自己看着长大。
阿提拉跑到一堆木材旁边,布莱达总是吵闹,却总是不听他任何建议。这不是他第一次求助了,可这儿的人有着孩子难以明白的性子:他们仿佛欣赏一个半大孩子的活泼,甚至生怕他太过文弱。
“我们要他像狼,狼还是中等。要是狐狸和野狗,就是下等的,上等的是狮虎和熊,它们爪牙锋利,等当上大王的时候,就有本领带我们走出这里,把匈人的旗帜,搽遍每一个角落。”
不懂高雅词汇的疤面老兵的语意简单直白,但辛苦的还是孩子。当入秋以后,阿提拉便不再管,随他蹦跶去了。因为不尔罕貌似很寂寞..这个丑萨满发现到了一个新地方,他这等面貌还真融入不进去。
右谷蠡王的麾下每一个人事位置貌似已经被占满了。这就导致几个月来不尔罕空有萨满之名,却没有相应的职位和地位。甚至人家巫祝祈祷的时候都不带上他一起,游手好闲的鲶鱼脸从新的“同僚”那儿顺来一小罐子酒,在入秋之后来这儿诉苦。
“我只能一个人喝闷酒啦。”白天太阳很高的时候,通常不见布莱达的人影。那个小子一大早出去跑马练习马战去了,而阿提拉一般是不吃早餐的,四尺的孩子将营养都让给了还在长身体的布莱达,他自己发现一个人不需要食物仅仅一点水就可以活动自如。但这些奇异的地方并不足以支撑他是长生天的儿子。
“你手上的酒,不会是偷来的吧?奥克塔尔大王这里明令:盗窃者断手、私出者斫足。”三个月不见,孩子的目光更加迟钝、犹疑,连声音里也带着一丝大人才有的情绪,他努力模仿着从不敢闯祸者的情绪,委婉地规劝着不尔罕。
或许他们之间的联系如今也很微妙吧?谁还承认在新部落里阿提拉还是所谓的世子呢?那么原本第一个站在他身后的不儿罕合勒敦如今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生意失败的商人?一个穷困潦倒的投机者?
“我在想有一天你当上大单于的时候,我恐怕也就死咯。”留着长胡子的邋遢萨满喝着小陶罐里装着的麦酒,这玩意廉价又叫人头脑发昏,还可能是“顺”来的,罪名可大可小,如果没有人计较,那么纯粹是不尔罕从同僚那里讨了一杯水酒,如果有人借题发挥,那么这个一再教导阿提拉谨慎小心的家伙今天就要栽在自己的粗枝大叶上。
“把酒罐子还回去,喝完的酒不要紧,不要被人闻出来。在小溪下流灌满水,放回原处,沿途不要被人看到。”孩子迅速做了冷静的判断,这条方案让微醺的丑男人眼神一亮。
“好呀,世子..无所对证。”他说了半句话,又接着颓丧起来,“可咱现在喝个酒都要躲着习惯法了,可不就是混得窝囊么?”
他倒在地上,好像要在太阳高高照的时候睡个懒觉。阿提拉也顺势坐在这个“最早支持他的人”身边。又到了孩子来安慰大人的时节,好在经过这一段时间磨炼欧斯瓦尔德大人熟能生巧。
“不尔罕叔叔,这样的日子,或许以后还会有很久的。”孩子抱着膝,他还小,也没有人为他扎辫发,更没有人替孩子髡发。髡发的匈人已经很少了,但柔顺的头发自然耷拉下来的样子,让这段时间心累的孩子显得一点儿也没有精神。
“右谷蠡王大概想叫我陪着布莱达长大。王孙要一个信得过的帮手,一个可以为他出生入死的伴当。所以就这样把我一直放在他的身边吧!”想起布莱达的顽劣,阿提拉头疼不已。十一岁的孩子有时候半夜梦醒忽然起来摇他,要他带着木剑去木屋后面打一架,不管你同不同意现在就开始...阿提拉摸不准自己的爆发力会不会伤着没有成年的孩子,他没有还击,被追着跑了一夜。
无论心里多么排斥,面上都要做出波澜不惊的模样来。阿提拉知道布莱达不会真和他生气,却不知道他万一打了布莱达右谷蠡王会不会和他生气..他学会了生存,什么是可怕的生存呢?让心灵在日复一日的磨耗之后享受炼狱的味道,让他牢牢铭记自己是来终结这一家人的。匈人四部或许都不该存在,大家回到以前的大单于时代不也很好么?
这样颛渠阅南那样的家伙也不用装作发疯挥刀砍向自己的兄弟了,自己也不必在众人之前杀死没有血缘的阿瓦尔人叔叔..大概回忆是一件最无聊的事情,阿提拉放弃了继续悼念那些灰暗的过往,回到不尔罕烦恼的问题上来。
“你不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