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狐死首丘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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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车也似的轮转,扫开一片惊慌的马队射来箭雨,而后落在敌人竖起的长矛上...在一片长矛之前,孩子举起了那当作盾牌和盾器两用的尸体,扫开一片不坚固的长矛,一片喀喇剌的响动后,至少五根长矛随之断裂,借力跃出十步之远的孩子重重踏在一颗马头上,那马儿立刻扑倒尘埃,孩子就势一脚踢去,对方挥舞的马刀也随着坐骑的前倾而失去准头,被孩子的一脚踢在刀刃口,刀刃立马后仰,打着悬飞到这人风帽的额颅上。

    带着钉铁风帽的匈人至少是个百人长。通行的赤旗部落的战马看到同伴如此悲声,都在原地踢踏着脚步,再也不敢上前。马背上的骑士立马打马退开,他们失去了近身武器,没有人有勇气用没有手臂粗没有小臂长的弯刀上去和这个看上去一点儿不高的孩子的玩命。

    周围的骑兵们围上来,但奴隶们气势高涨,这些营养不良的普遍只有五尺左右的无人身自由的邋遢汉们嗷嗷叫着冲上来,这些常年被磨平灵魂的人不再相信别人能给他们自由身份..这个孩子没有地位,许诺或许是无效的,但战后的马肉一定能果腹。这一小仗是他们打下来的,那些骑着马的家伙们只是在远处放放箭,敢不给吃肉奴隶就要暴动就要叛逃。

    孩子忽然不进反退,以踢踏的步伐反冲后方,顺势将残破的人间兵器后掼去,巨大的冲力立马颠覆了一个从后方包抄过来的骑兵...匈人的作战小队一般极好辨认,十人或者不到十人为一组,十人长率领每一支小队忠实执行上边摊派的任务,敢死或者突击。

    这一队只有堪堪六人,阿提拉一次回身就把两个人扫落下马,他手里提的东西终于在连续碰撞之间显得破败不堪,尸首的脑袋掉了,膀子没了一个,被他倒提的腿也有伶仃将断的迹象。这武器已经不堪使唤,随着他的武勇而靠拢过来的奴隶帮了他的忙。

    这些凑过来的步兵拦住了对方骑兵践踏他的可能。

    阿提拉忽然觉得这些面目可憎的奴隶们出乎意料地可靠起来,尽管这些人还在害怕,本能的兽性却暂时地支配了他们,那个脸上满是凹坑的家伙拿着一根不知道是牛还是人的腿骨,嗷嗷叫着冲上去,因为脱离了队列而被交错而过的骑兵一矛扎死。

    奴隶们的死伤在可承受范围内,一路走来,丢下上百具尸体。被他们杀死的赤旗部落骑兵只有区区十来位,这就是匈人日常的战损比,强盗们无比珍惜自家性命,在没有危机到大营的时候,每一场战斗都是一场捕猎,他们把世界变成了草场,他们说大自然的捕猎者,日复一日地上演杀戮与被杀的抉择。

    “我再冲一次,”阿提拉将鸣镝箭递给身边唯一一个从冲锋开始就步行跟着他的斯拉夫人,他看到对方身上穿着扎甲、步伐迅捷,推断这个人至少是个步兵的十人长。“如果我能把对方冲散,你就这根箭远远地抛出去,或者吹奏他,像乌孙人吹笛子那样。”

    那个斯拉夫男人刚想说我既不会射箭也不会吹笛子,这边的五尺孩子就已经再次接敌,这次黑暗将他双眼填满,围上来的骑兵不再是个别被颠下马来,而是成对地飞出去,狂风席卷地面一般,十五次呼吸之间,就有百十来个骑兵被倒卷掀翻,人尸和马尸被无名的力量掀到半空,见者望之披靡。

    赤旗部落的匈人如潮水般散去,后方等待着的青旗部落的骑兵不消吩咐,已经冲上来收割战果。奴隶们士气暴涨也仅仅能在一个勇武之人的带领下和这些骑兵陷入僵持,而同样是骑兵的家伙们才能发出决定局部战场胜负的一击。

    他们胜利了,赤旗部落见事不可为,飞速地退开。阿提拉甚至看到他们发生了内讧。那些蓄谋已久的动作到了最后不过是一场实战演练,活着的两个千人长斩了他们带队的长官,叫死人背负这次贸然开战的全责。

    如此回去,或许就能向他们的大王交待,即便雷霆之怒,落在地上,经过地脉的回流,那威力也不免削弱几分。能斩断肩膀的重压力多了几个人扛着,就不免砸下来的时候只感到背疼。

    在奴隶们欢呼雀跃之中,孩子大手一挥,慷慨地表示这次负责主攻的奴隶们可以先拣选赤旗部落遗漏的战利品。在奴隶们四散而去的时候,那个一直跟着他的斯拉夫人在他眼前跪倒。

    “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孩子用脏布擦着手,他手上身上都是别人身上溅出来的血,只有这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斯拉夫人才仔细数了孩子杀敌数。

    一个人斩首五十七级,作为尖兵,甚至是步对骑。他在孩子面前跪倒,用混杂着罗马东部方言的母语说着拗口的词汇:

    “你们的长生天在上。我,迭戈赞布拉格诺,情愿成为您的伴当,您的鞭哨所指的方向就是我战斗的方向!我看到了您的神勇,我相信您是神的儿子!”迭戈赞布想到了这个还没有自己高的男孩将骑在马上到汉子丢破麻袋一样砸出去的情景,声音不由得颤抖。

    但孩子只是看着他,等到不尔罕来到身边之后,才慢慢地回应:“你尊敬的不是我,只是你心中的恐惧。你害怕我,就像萨满敬畏天神。但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