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巍巍泰山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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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尖顶杯来,啪嚓一声放在阿提拉面前。

    “这是一个哥特贵人身上搜刮来的宝物,但我估计它来自罗马。哥特人从林地里出去还不够一百年,那帮成天知道喝大酒的糙汉子没有这样精雕细琢的手艺..”亨利一边说,一边给侄子倒上水...没有人验证过他这个舅舅的真假,却直到今日,也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

    世上许多事就是这样,当事人振振有词,有关者不曾穷究,无论真假,那都成了实话。阿提拉怔怔地看着这个“舅舅”,觉得他作为一个客人,主导了这场谈判的所有走向。

    明明不该有他出现在这儿的,这个不信任何著名的神的汉子从不迷信,明明提出了日耳曼人的盟会想法也不曾向他的神祷告。等到大家喝完杯中的酒水,这个粗暴的男人拿着短刀开始分肉,他的手粗大有力,把一头还没有长成的羊均匀地分给在场能说得上话的人,唯独没有带上他自己那一份。

    “我们有不解之缘,小子。”当他为阿提拉斟满一杯水的时候,孩子近距离听到了一句奇怪的话语。在这般语气里,这个名叫亨利的叔叔显得无比陌生,似乎什么口头上一再强调的血缘变成了无关紧要的联系。

    但还没等孩子想明白,仪式就已经进入到下一环节。匈人和北方来的海上民族渐渐地坐到一起,紧挨着彼此。没有人会在此时寻不痛快,北方蛮子需要定点的暖风港,匈人们需要世上最经验丰富也最胆大的水手。

    双方一拍即合,或者说臭味相投。

    “蒙杜克大王马上也要来。”当几个首脑坐在一起时,消息灵通的亨利淡然地说出石破天惊之语。

    坐上的安珀松和眼白多于眼珠的男人诺尔登皱了皱眉头,不解地看向这个一手带动气氛的蛮汉子,他原本挂在身上的两口大锅如今正支起来当锅盖。巨大的陶罐煮着海水,而石灰岩掏空制成的一口口大瓮正白煮着肉食,合流的两家得到了一个各自都不知道的消息。阿提拉分明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射雕客呼少晏分炙的手抖了一下。

    “他要来了结他的兄弟。”亨利神秘地一笑,粗大的拇指点着自己的心口:“也因此,我受邀来到这儿,顺便看看怀有日耳曼血裔的阿提拉,但愿红帽子妖怪没有吸走他的血。”

    他真的就像没有血色的老妖怪那样笑得肆意,也只有他,能够把几种语言玩得精熟,因为林子里的雇佣兵需要跟外面许多民族交流,久而久之,连一般军事长官都学会了外面的语言。

    所有人一时间都握住了割肉的短刀,某种紧张的气氛在四周弥漫。人们对这个突然入局者多了份新的认识:原来左谷蠡王早就派人看着这儿,原来这支在匈人北方出现的小股强盗真的是匈人当初争位闹出来的。

    如今两三千强盗只剩下几百人逃进不远的冰泉谷里,只要几天,这些本也可以在寒带活动的士卒就能深入山岩,把这些有胆捉弄他们的奥吉托古揪出来杀死,现在居然是蒙杜克亲自来了。一个匈人的王者必然会带上几万士卒。

    “我昨天看到他们已经越过了褥望山,黑门山就在南边,我们来的地方。马上就能看到他们的先头哨兵了,那些背后插着鸣镝响箭的匈人一个个威风得很。”这句话不是亨利说的,这个粗俗的汉子不会用太多修饰词语。这句话来自一个声音很尖的戏优,他脸上涂抹着八爪鱼喷出的墨汁脓液,就像是不想被任何人看清他的肤色。

    这是个有着尖细嗓门的人是罗马那儿才有的兴旺职业——阉人。传说暴君尼禄曾经有一个阉人小蜜,为他在得意时候吟诵毁灭的诗篇。但不得宠的阉人往往在宫廷之中毫无地位,他们会被分拨给地方的总督,作为仆役使用..有想活的便会在途中找个机会逃跑,用与生俱来的献媚本事伺候下一任主翁。

    他唱着难听的歌,因为尖利的嗓音显得歌声尤为刺耳:

    “嗨!东水河边那条匈人王啊。”只有这半句,因为他看到孩子脸上不悦的表情,这个佞人眼珠一转,就想明白其中的关窍,“那条鲔鱼就是你的父亲?哈,蒙杜克大王就像一头鱼那样滑溜!”

    这个人故意用着不知所谓的量词,当听者揪住其中故意用错词汇不放的时候,这个脑筋灵活的阉人早已把话题进行到内里,藏在言语之中的攻击就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蒙杜克大王是一条鲨鱼,无论什么样的量词都不过分;而无论是什么样的鱼,最后都要落入网漏里..无论他是匈人北部的大王,还是南边的哥特王,落入网里的鱼饵是无从挣扎的。”

    这个大概出身罗马宫廷的阉人用着典雅的修饰词说着难听的话,这些经过修葺的哥特语可能部分哥特人都未能掌握。偏偏在场的人没几个懂哥特语。

    除了阿提拉,蕞音和不尔罕都教给他不少哥特语的字母、词汇和发音,日耳曼各系语种这个孩子几乎都有所涉猎。小小的脑袋瓜里装着常人所不能容纳的记忆分量,阿提拉把平时所有精力都用在看似无意义的“学习”上。

    这些语言一时半会在匈人营地里毫无作用,那些奴隶说的话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