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翻然改图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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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不要忘了,羯胡可是食人的..”软绵绵的话语这个时候仿佛别居杀伤力,那个长袖善舞的范淖尔布像磕了五石散的魏晋名士一般,说疯就疯,好似真的不在乎外头的规矩,就要一声令下,把自己上门挑衅的三哥乱刀分尸了。

    “也对!老四,杀了我之后,明天有资格问鼎王位的,也还只有四个了。”乌勒吉看着逼近的羯人,握刀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原来三哥不读书的!”朗朗之声自内室传来,不值钱的杂木搭的屋子里,露出那个癫狂佯醉之人的衣角。

    “是四个!”乌勒吉丝毫不在意背后,他忽然猱身直冲,在几根长矛的逼近下骤停,抓住一根矛杆,将那个羯族卫士一把拉了过来,一脚踢倒。

    “我们最小的弟弟,昨日被大王分了一块小小的马圈,配发给他一百个奴隶..不过被我要了过来,那个小东西很识进退、懂规矩,老四,你在四岁的时候,有这般应对么?”

    门里有刹那的沉默,接着三声轻轻的掌声:

    “他不还折断了你那回炉炼烧不成的一件残次品么?你背上背的那口青铜古剑,不算今日给我的见面礼么?”

    这话轻佻而无礼,乌勒吉听在耳里,却露出笑意。“很高兴看到我的弟弟没有被那些晋人腐蚀..康居人给我们带来的这些晋人的潇洒狂浪..不就是想叫我们跟那群抛弃家国的疯子一样,好叫他们有朝一日能翻身骑在我们头顶么?”

    “四弟还是我们匈人。真正的匈人,没有妻儿老小的顾念,能信任的,只有老伙计战马还有我们手中的马刀和铁弓!”

    他冷笑一声,收起刀子,也按下同伴的武器,已经不需畏惧这些越靠越近的羯人的短矛。

    他不信老四敢在自己的大院子里杀死他这个哥哥,那个最小的孩子到目前为止没有得到左谷蠡王的正式承认,而他不同,左谷蠡王只有两个弟弟,二弟已经死在当初隐秘的争位事件上..他这个亲生父亲还活着的过继儿子,即便无缘大位,也没有人敢轻易得罪。哪怕是如今的大王,也要把他高高捧起来,给他最好的一片马场,一千个精锐卫士、最少的追随者和最丰美的猎获,以彰显在位者的仁慈。

    果然,一阵收兵的羌族长笛声从枝丫的木门内呜呜咽咽地响起,深闺怨由攀上了这些离乡汉子的心底,羯族人面露悲戚,在越来越细的羌笛声中鱼贯而出,让出了中心的位置,把所有密谈的机会留给两个会玩心眼的兄弟。

    “三哥好勇气!”来人排着圆圆的扇面,屏风小扇又是晋人的时尚玩意,可如今那东方的国度早已被他姓取代,这个轻佻的男人斜跨长刀,带着妻儿,一家人像串门似的将木桌木凳摆放在庭院中央。

    “来,三哥坐下一块享用。这儿的木材又便宜去取之不尽,我又向来不喜欢为难下人,于是那些喂马的、端尿盆的、挤奶的杀猪羊的都给了一间小屋子给他们。那些有了自己家的仆人帮我干活的时候可卖力了。”

    范淖尔布将豆和黍分开,煮了一锅,四人分食,另有煮沸的村酿、几碟肉片,用含铁的粗盐水泡的,摆放在陶制的茶簋里。

    “你说我有了弟弟,不再是父王跟前最小的那一个了..我信,我还相信那个不善掩藏的孩子和三哥你一样的味道..一样是一只蛰伏的野兽。”

    范淖尔布被凶狠的野狼打断了对话,乌勒吉不但用对眼看着他,还把额头凑上来,直到与自家弟弟额头相触,两个人像孩子那样慢慢角力,将眼睛死死地瞪着彼此,和公羊公牛一样,以犄角的触碰和角逐来确定自己在一族之内的地位。

    “你认为那个小崽子和我是一类的吗?”乌勒吉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口齿不清声调低沉,这般如发情期打架的公猫一样的低吼表现让爱读书懂文化的范淖尔布忍不住轻轻低笑。

    “当然,譬如养鹰,饥则为用,饱则扬去。这是晋人史书里的话,放在三哥身上,也最明白不过。”他忽然起身撤招,让乌勒吉孩子斗气式的行为落在空处。

    “你把我的碗砸了,就说明你不是客人。至于我意外的好弟弟..他要是再大个十岁,我倒要刮目相看。”他挥挥手,戴着尖刺的护手磕在门板上,四长三短,这是一个信号,乌勒吉听到院子外头鸟雀惊飞扑腾翅膀的声音,霎时间他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弟弟要附庸风雅要做这一点儿不坚固的院里院外。

    来做客的人容易摸不清这范淖尔布的门路,而要调兵,也能错开屋内客人的视野,坐在这儿,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脚步声,客人不免为肃杀的气氛心慌,而一抬头,橡树、栎、枥和山毛榉挡住了部分日光,只留下被筛选之后的阴翳,一旦静下来,四周寂然无声,幽静空旷的环境就难免叫人害怕。

    乌勒吉离开的时候发誓没有重要的事情,这辈子不会再来这里,也不会再和这个故作矜持的老四有任何交集。

    而伤害了阿提拉的颛渠阅南,此刻正在环湖上弋猎,这个粗手大脚身材魁梧的汉子带着足足五百人环绕着四十罗里的湖面射着飞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