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 扬汤止沸 第(3/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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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军团已经收兵按照来时的路程返回。他们打赢了一场战斗,却无法收复失地..这块河滩Tasis(即盎格鲁语系中的泰晤士河河谷地)注定不容他们这些人占据。这儿四处无险可守,他们也没有足够的人手看护每个可能漏人的方向。

    安慰迦德雷纳的是两个侍从之一,脸上甚至扑了白粉..那是罗马人含铅的的敷面化妆品,平时特别在作战阶段还这样打扮的男人大概私下里都接着和别人不一样的活。迦德雷纳粗暴地推开兰斯洛特家的侍从,警告他们不要靠上来。

    四十岁的迦德雷纳没有家人、没有兴趣爱好;反正按照阿提拉的观察,这个男人似乎一切心愿都留在自己的“同胞”身上。二十六年的经济封锁让不列颠回到以物易物的贸易秩序下,他对于曾经同伴的生活现状显得十分焦虑。

    前来打扫战场的是一个叙利亚地区的闪米特人,他不具有南方阿拉伯地区那些须发飘飘人种的特征..按照他中年发白的胡须和黑黝黝的头发来看,这是个犹太人。这条信息由曾经在波斯宫廷任职的扎卡利亚斯告诉孩子..前来的这个男人叫拜狄夫,他的装束就符合常人的一贯认知:没有个性鲜明的铠甲,而是一身常规的锁子甲便装,里头的劲装是当地人手工纺织,因为穿得多了甚至起球。

    他踏着干燥的松针和棕色的落叶,来的时候无声无息。路过焚烧尸体的野火的时候,他停下来低声祷告..他毫无疑问遵守的是古典的摩西律法..盲从又排外,他一路行来,有无数人试着和他打招呼,他只是微微点头,不做停留。

    而不认识的人就理所当然地被他无视,迦德雷纳和他错身而过。他们彼此谁也不认得谁,而迦德雷纳刚刚还和阿提拉夸口说拜狄夫曾经是他的副官,当年那个小伙子没有人缘,不接纳任何外人,拒绝与人走近、对异教徒有一种天然的敌视,今天果然一一验证。十年不见,他们像一对陌路的旅人,生生擦肩而过。

    或许迦德雷纳说了什么,但拜狄夫没有回应,这个自诩心灵澄澈的人是带着二百人过来的,他们负责善后,试着能不能在低地左右建立一些哨卡。

    “这里的焦野四季无人。”旁边忽然传来一个阴仄仄的声音,让所有人为之一惊。这个声音的主人赫然是阿提拉左右的一位德鲁伊,也就是凯尔特地方神秘信仰中的巫师,沟通自然、联络彼岸神灵的人。

    拜狄夫未被这句话打动,他抬眼瞅瞅这个身上有鲜绿苔藓、满身湿气的老男人,不作言语。

    他静默地走开,拒绝自己为异教徒的言语所玷污。他的脸上也出现某种厌恶的神色,只要敏感一点,就能很轻易地捕捉到。

    “偶像崇拜?不,那些泥塑的偶像并不能占据心灵的一隅,但你的不同,因为个人空洞的虚荣,把想象和死亡的坟茔界限模糊。”节杖重重叩在地面,老巫师似乎试图激怒这个不列颠骑士。于是这个闪米特犹太人也就拔出了带钩的短剑。

    他的武器形制多么奇怪呀,明明该开刃的地方没有剑锋,反倒在刀背上长着扣住对方兵刃的尾钩,但老巫师眼中绿底黑斑的纹路同样让人恐惧,那仿佛是两栖类跑到了岸上,做了别人家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