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 卑礼厚币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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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火彻夜燃烧,木屋房舍付之一炬。www.sushouwx.com在老巫师威胁那个犹太人的时候,外来的又一位骑士点燃了撤退的萨克森人的芦舍。头发灰白的老人在手上抹灰,吐口气,火星子就从掌心上方飞散开去,但就站在老人身边的阿提拉在刺鼻的薄荷味中闻到了动物油脂和焦糊的味道。

    相比萨满的原始和巫祝作用,神秘的预言仅仅能糊弄一下愚者,政治动物们对这类议题不屑一顾。但老巫师愿意将接近于诅咒的言语当着堂堂大众之面说出来,以便将恐惧烙印在愚顽之人的心底:

    “我在比利时高卢生活了五年,又在比利牛斯生活过两年半,我曾打扮成一个无信仰的乞丐,去试试那些神职者的慈悲心。”

    老巫师讲起故事,他拦在要走的拜狄夫身前,于是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场辩经。只有核心的二人不会这么认为...犹太人拜狄夫自觉没有和任何异教徒理论的必要。但一个深沉的、别有用心的智者的话不妨听听,在精神上抵御对方入侵的同时,也能顺便磨砺自我的意志。

    只是这个银眉的德鲁伊告诉他不列颠军团所依靠的精神罗马人的观念并无可恃。“不列颠军团无论在精神上还是事实上都已经被取消,410年高卢叛乱被迫终止..但帝国没有将你们视为自己的儿女,翌年,你们被实行海上禁运以及经济封锁等等一系列禁令,当日的罗马皇帝逝世后,这些政策仍在继续。”

    甚至直至今日..拜狄夫听着这些话,面上无动于衷。这有什么?我们还曾绥靖过苏格兰拉卡人,还曾厚币媾和..甚至马上还要去做一次丢大脸的行径,我们铭记耻辱,将之作为我们自主的动力。

    拜狄夫甚至挤出一丝嘲弄的笑容,来鄙视这个想要当说客的老巫师。但对方下面的话叫他必须为此严肃,那牵涉到某些民族问题。还有这个时代特有的“上天的抉择”,“没落的万神殿诸神推举代理人”。

    “罗马会遭遇和巴比伦一样的厄运!一个繁荣的民族,他们会在道德与肉体上,同时遭到时运天灾和野蛮人祸的损害!”

    是怎样的损害呢?老巫师用脚掀起地上的泥尘,为了避免挑衅的动作,他向着没有人站立的那个方向扬土。内部的纷争和北部荒野地区凶恶的蛮人入侵便是这样把那些原本丰殖土地这样连根拔起的。而他们新立宗派的外神便喜欢用瘟疫、饥馑、星象的异变——彗星及反常的日食月食、频繁的地震山洪来警示人们,西庇阿和凯撒治理过的土地已经被这些外力合作犁平,天火将带走人们旧时代铭记或者该遗忘的一切。

    渲染了无声气氛的老德鲁伊就用煽惑的语言说:“到时候,那七山之城连同宫殿、神庙和凯旋门,都将埋葬在烈火和硫黄的狂焰之中。不过,好虚荣的罗马人还可以聊以自慰,他们的帝国正好与整个世界共存亡。这世界如同过去一度绝灭于洪水一样,注定第二次要被大火迅速摧毁。”

    骑士拜狄夫不为所动:“那只能证明你仔细研究过这个时代的基督徒。知道他们内心真正恐惧的是什么,而亚平宁的毁灭,也契合人们对繁华归于天火下灰烬的腐朽论调。”他摇摇头,示意异教徒不要耽误他扫荡周围的时间了,他的士兵早已开始行动,虽然拾荒这码事,有无指挥者并不重要。

    他沉重的脚步和些微颤动的肩膀出卖了他,这是每一个生存在这个时代的人都会担忧的问题。老巫师提出来一个有见识者老生常谈、其余人却偏偏无法回避的问题:当野蛮摧毁文明的时候,文明海洋中未被末日天火蒸腾挥发的水珠又该何去何从?

    “听了这些话,你们究竟还要去拿着银币贿赂那些贪得无厌之人么?”节杖敲击地面,谈话的最后,居然还是话题发起者的廉耻感多些。

    是的,拾荒人中有至少五十个碰着红散布所盖住的方盒,那里头也不是稀罕物。无非是没有工艺手段的蛮子们轻易搞不来的银器和锡、铅做的首饰。但就行为意义本身,这是一种屈服。

    在猎人面前屈服,猎人需要你定期上供,有时候会光顾你的家中,观察你的反应,再决定是否进一步入侵;而野兽只会贪得无厌,它们会对好物件做出放屁般的承诺,这些装晕的醉话会在银乐之后和它们混沌的头脑一样归于虚无,酒醒后就是翻脸不认账的再度入侵。

    “明明知道结果,为什么一定还要去做呢?以割去自己身上的肉块,让疼痛赐予人安慰?”这是迦德雷纳这个上过半年军事学校的男人头脑里能憋出的最得体的话了,他忍住辱骂的冲动。拜狄夫是他十年之前的朋友,如今的陌路人。

    “不必劝他,那个犹太人自以为是神明的喉舌哩!”一双棕黑的手按在八尺七的迦德雷纳的肩膀上,这是个来自阿非利加的渔民。而迦德雷纳一回头就看到这个老朋友:

    “呼,珀西瓦尔!你这十年过得可真好!”是的,身长逾九尺的珀西瓦尔显得比迦德雷纳更健壮。这个渔民穿着罗马平民简单的男式宽松型白色托尼卡,但白色罗马布不免沾染风尘,因此外观上显得泛黄。

    “长生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