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章 芟夷大难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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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里的温情与容忍在风雪渐渐肆虐北地的时节被一点点耗尽,群山拔地而起,蓝灰色的烟囱是熟睡时候的怒气。www.feiyinge.com击垮了地平线的一座座活火山陷入浅浅的梦眠,裹蹄的马儿从山下匆匆经过,不曾卷起来一分尘息。

    高挂的明月带走了最后的清白,残酷的布莱达下令杀死高过车轮的男子,虽然在东欧草原上,这是“仁慈之举”。因为布莱达带来的拖车是高车人造的,一个马车的木轮有足足五尺半高,能高过它的都是平均身高线以上的成年男子,都是一些衣食无缺的贵人。

    妇女们得免大难,布莱达不允许士兵当着他的面奸淫掳掠,却在背身之后允许斩获最多的士兵上前挑选。这已经拣选过后的了,几个大都尉、大当户已经把更漂亮的优先选走。虽然在寒冷的苏维汇海南岸,已经没有什么需要自己整天缝补衣物的妇女称得上清新明丽。

    许久不见的奥克塔尔的两个女儿已经长大,这次罕见地随军征伐,她们身边各自有五六个负责保护她们安全的精锐士卒,这是鲁嘉给同父异母妹妹们上的一堂课,他告诉她们何为权力的来源和构成,告诉她们刁蛮任性在以后的时光里不会为她们带来任何好处...她们受庇护的日子结束了!已经完全超过十四岁的她们将个个远嫁,给兄长们带来更丰厚的利益。

    “我给你们瓜分那些贵人财产的权利!”布莱达对几个都尉说。“但仅限于金银玉器,你们甚至可以把对头襁褓中的孩子算作自己的,收养培育他们长大,这些孩子就与我们并无区别。”布莱达学着大人讲话,再过两年,他将蓄须,说大人的话,做大人的事,叫无数人破财亡家。

    这是一个仁慈的君主,他不许任何人杀降取乐,倒是对虐待动物有一番乐趣。在他手边承恩的乳猪被这个半大孩子命人吊在铁锅上,叫随军的匠人融了旧铁做几个活环,就地支口锅,将刚刚在膝下承欢的乳猪吊起,在涮起沸水的锅子中滚一遭..乳猪叫的时候,一大块干瘪的泥丸——结球的干巴马粪立马被塞进口里,这炸法并不能立刻叫受刑者死,而是当身上外皮被一沾即收到热水烫坏,皮肤内层的油脂开始冒出来的时候,嚎叫的可怜儿才会慢慢地走向冤鬼路。

    这是一套实验,负责执刑的新任左骨都侯向世子介绍他这一套新的刑法会让俘虏什么都招,还能给世子解恨,奥克塔尔临死时候脖子上那么大一块伤疤,来不及包扎就去世了。如果老王天大的仇恨没有在子孙这儿被雪恨,那将是一个进入长生天怀抱的祖父莫大的遗恨。

    “把那些人炖在这样的锅里前,先把他们束缚在架子上,叫他们一点点死去。”这儿的人十分擅长研究叫人受苦的酷刑,当布莱达反应过来的时候,左骨都侯已经决定让这类刑法成为常例。

    “世子,其实关于刑条列举,哪怕是大王都不必插手..”这个其貌不扬的瘦削汉子颧骨甚高,金鱼一样暴凸的眼睛诠释着毒辣,“您需要界断的仅仅是量刑的范围。”他的词汇过于狭隘,甚至双手比出一个大圆圈,来形容“范围”一词。

    布莱达看了他一眼,不作回答。孩子走向战马的圈禁地,看着未曾受伤的士兵正在将失去主人的马匹归拢在一处,防止它们撕咬踢打、安抚它们的情绪。

    “没有什么烈马让我来训一训么?”拿着马鞭、已经成长到六尺二的男孩子说。

    “世子说笑了,即使有,也有专门的骑术高手驯服之后,才敢进献与贵人!”身为百人长的马夫头子立马单膝跪地,向这个部落未来的掌权者解释。

    “那么为什么还有未驯服的野马在朝我嘶鸣呢?”布莱达笑意更浓,他上前扶起了身份差别悬殊的马夫头子,扶正他的身子,所谓马夫也并不比旁人高出一头,起码布莱达站直的时候,他们几乎平齐。

    一旁的左骨都侯面色惨白,他忽然明白这位世子不喜欢他的表演,残忍的画面也许对一个还没有在生理上真正成熟的孩子刺激过大..但话又说回来,哪个匈人不残忍刻毒?他们一岁的时候就需要在多胎的母亲那儿抢奶吃,两三岁会具体发音的时候就要千方百计地把一胎同胞踢到烤火的火堆里去!哪怕是百人长的家庭,也养活不了四个孩子,把“多余的”兄弟姐妹清理出去,剩下来的才有机会长大。

    好在有人替他解围,当布莱达注意力被吸引到别的地方的时候,对前一个人的关注就会渐渐消失。而左骨都侯识趣地落在众人之后,消失在布莱达的视线里。前来汇报的人从箭壶里拿出一根竹片,上头刻着用绿墨图绘的萨满文字。这是曾经在东方六国没落时代由燕代传入匈奴的“阴符”藏书方法。

    和《太公六韬》中八样取度不同,到了如今的匈人手上,他们用符号上的萨满文字来简略记录想要通报的内容。

    阴符和阴书在匈人这儿合而为一,拿出它的人需要在头人面前当场解释清楚:“世子,阴符上是萨满神语中的''''刻''''字,意思是刻不容缓。咱们刚刚打赢了可卢浑氏重新聚合的兵力,但他在金山那儿一起走出来的契丹部众基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