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实在没有力气就用干柴点着火把丢进刚刚刨出的小坑里。

    小小身板破坏性极大。而蕞音的死也没有叫这些人有半点伤感，他们争先恐后地享用阿提拉带回来的食物。但孩子要求他们在驯鹿背上取物的时候，不准动那头可怜的公鹿。

    “那是长生天给我的指引，如果没有在岩壁上舔舐盐分的鹿群，我上回不可能找到海象的登陆点，也自然没有力气给你们带来丰厚的食物。”

    几万斤重的海象埋在郊外百五十步处，死去的猎物血还没流干就被彻底冻住。那些男人高高兴兴地从掩埋标记旁边掀开新土。但他们的首领说：

    “把这个人埋进去。”

    于是迦德雷纳主动扛起女人烧焦的尸身，亲自负责填土。冻土需要用火把烤裂再用粗枝大力气劈开，然而阿提拉走到那儿的时候，驯鹿群为他用蹄子抛开了僵硬的泥土。

    人们将一锅热水撒下去，冻土层出现干裂的咯吱声响，有人跪下祈祷，声称是古高卢的诺登给予了孩子指引。天寒地冻，头顶没有一只乌鸦逡巡，迦德雷纳偷偷观察孩子肃穆的脸色，继而告诉众人北方蛮子的神灵管不到这里。

    “我们信仰长生天，在我的梦里。他是一个扎着灰白发辫的老人，留着能把脸都遮住的胡子。总是对我笑...有时候，又严肃地过分。”

    他说出的话让所有人跪拜，迦德雷纳更是恭敬地表示希望他一直能留下。

    这样你们就有源源不断的肉食，冬季甚至不太需要集体出去狩猎。能减少因为饥寒交迫而死去的人。但我只看到了一个村子的规模，你们林林总总才几十号人。而你们说，山的那边更多..可我翻过山，没有看到他们。

    “这儿有漫长的黑夜，也有连续的难熬的夏日白天。您知道这儿人烟稀少，哪怕是南边的皇帝，也不能叫世上任何一个聪明人清点出我们的详细人数。但我可以保证，在所有人见识过您身上的神迹之后，都会奉您为王！”

    我不做只有数百人的王。孩子在心里说。但面上的说辞则变得委婉：“我在故事里没有听过仅仅有一片荒土的大王。”

    他按住迦德雷纳的肩膀，用不太熟练的苏维汇语对所有人说：

    “你们可以和我一道去南方，去不那么冷的地方。那儿我不是大王，却可以叫你们成为我事实上的部属。你们将凭借猎获分配到口粮，那是匈人的大部落，他们之间，甚至彼此语言不通。当不同部落的人共用一个大帐篷的时候，他们就是彼此的家人。”

    说到最后，声音微微颤抖。他想象不出和谐的家人是什么样的，但不尔罕和呼少晏都描绘过这样的宏景，他自然也就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