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兰艾难分 第(3/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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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出猎的时候,大王的坐骑前后就会环绕着撒欢的小犬们..大王说了,每一条自家哺育的狼狗,都不能错过一场会猎。”

    孩子不明其意,不仅是这个面貌丑陋的男人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还因为祭祀的语言和匈人常用的母语是不同的,这个学混了的男人把两种语言杂用,阿提拉如听天书,他看着这个叽里呱啦的男人,挂着昨夜还未化开的霜雪。

    “世子你是听不懂么?”男人搔着若干年不曾浆洗的头发。

    “阿爸呢,他回来了吗?”话题终于在孩子的主动中回到正轨。

    “左谷蠡王在王帐中,方才因为你未曾主动觐见而盛怒,正在发火呢!”丑萨满再次挠挠头,“不如世子等到午后再去见大王吧?”

    他想到就直接说出来,这位十来年一直跳着预演过多次的舞蹈,靠着死记硬背一手死知识成为衣食无忧的萨满的中年人不明白一个孩子执拗的地方,他看着眼前这位清秀的孩子不管不顾地冲向部落中央的那顶帐篷,像所有未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因看着北方的鹰旗而心生向往。

    但孩子大约不会知道,天生的飞的雄鹰会捕食羊羔,有时候甚至会因为贪婪而飞扑成年的绵羊。

    男人愤懑地摇着鼓,他知道他所服侍的左谷蠡王是个什么样的君主,这片大草原上如今只有匈人没有一个真正的君王。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分掌赤青白黑四军,每军三万到五万人不等,但四方雄军的领袖聚在一起,却总也选不出一个威武的君王。

    如今的左谷蠡王...男子想起那个传闻,三年多以前,全部落都在低语着这样一个名字,大萨满亲自去锻铁之后冷凝的锅炉之中,从他们这些内部人士故意营造出来的“长生天恩赐”的仪式之中,找出了那个静静躺在凝血之中的孩子,他四周的猪羊血结成了鸭血一样可食用的凝脂,没有人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

    但左谷蠡王说:曾经孩子的父亲就是伟大的腾格里,长生天庇佑了我们,愿意把他的使者托付给草原的子孙,以后孩子的父亲就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但身为神使的孩子生来背负伟大的使命...他必要尝“众人所不能尝之苦”、“体味众人所不能忍之痛”。

    但这样一个孩子,在醒来被他吓到都未曾对他这个普通萨满说半句厌恶之语的孩子,是该接受那样命运的么?鲶鱼脸的油发男子扪心自问,如果他知道那个可以称作孩子父亲的左谷蠡王的所有安排,他宁可不做这个王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