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怀真抱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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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如果阿提拉挨了打,就像前几次一样,还是白挨。

    “原来真的是个小傻子,你上回跟我没说错。那个罗马来的小大人,就是会挑人,找了一个傻子说话,可不就显得自己聪明优越么?”说着说着女人就要上手,去摸一摸这个还不到自己兇口高的孩子的小脑袋,如果可能,还可以先摸一摸孩子的脸,像大猫一样将对方摸开心了,再恶劣地一脚踢开。

    不过阿提拉躲开了抚摸,这个孤僻的孩子天生排斥陌生人的亲近。这个漂亮女人的手让他想起了曾经乌骨都汗对他肆意动手动脚的兄弟们,想起了突然闯进大帐的颛渠阅南,这些凶狠的人脸一时间齐齐涌上心头,占据了孩子全部精神。

    他没有说“我不是傻子”,虽然有些反驳的话很容易从孩童身上脱口而出,但向来沉默的阿提拉还是忍住了怒火。

    他记起了不尔罕交代的话:凡欲处高位者,喜怒不形于色,其欲他人莫知。

    “小傻子,你叫什么名字?不会连自己名字都记不住吧?我家父王那儿需要几个翻译官,那个罗马小孩子就是个有学问的人。你虽然是个傻子,但能和小大人聊到一块,想必也是懂点别家语言的吧?”

    成熟的姑娘自顾自地长叹一声,用自我意识取代了别人的回答:“我看就你了,正好一个闷葫芦不会在路上添堵,再合适不过了。”

    “这是大王的幼子!右谷蠡王家的女儿未免太放肆!这儿是北方部落,没有人是你的奴隶!”

    很难想象这话里都带着锋锐之音的言辞居然是从不儿罕合勒敦这个在战场上怯阵的人口中说出,身穿藏青色萨满袍的鲶鱼脸男人简直像是阿提拉的贴身侍卫,这个手无寸铁的男人说话铿锵有力,连右谷蠡王的三女儿、水合色裙子的姑娘都被吓着了。

    但漂亮的二女儿却受不得激,这个不比不尔罕矮小、身高七尺的女子绕过木桩一样杵在那儿的阿提拉,直直瞪着敢于出头的不尔罕。无论从身份从地位上而言,一个部落王族的掌上明珠和一个普通的萨满也不对等。

    “北部匈人待客之礼就是这样的吗?亏你还是萨满!你那比指头尖还小的心眼都长在你那鼙鼓也似的脸上了。”小心眼的女人用从未劳动过的指甲点着不尔罕的兇膛,矮矮的孩子能清楚地看到不尔罕兇口的指印,但萨满一步也没有退缩。因为孩子不善言辞,只能他站出来,将恶客赶出帐篷。

    “身为右谷蠡王的女儿,一个兴师问罪的客人。您当然可以大声嘲笑我,但你可以带着五千个青旗的战士过来,相信没有一个人可以在冻掉手指的冬天深入北境,钻入可以掩埋一切痕迹的老林子,找到你失踪的姐姐。”

    萨满拉住了孩子的手,另只手掀起帐篷的一角,这个男人霸气地掀起帐篷,准备像揭开东方新娘的盖头一样将这座私人小帐篷整块掀开,来表达主人家拒绝客人的愤怒。

    阿提拉还小,不懂得在人前表现足够的愤怒以体现自己分量的暗规则,只能由他来越俎代庖。

    但不尔罕愤怒的时候,理智会稍微下降,智者内里的自信会膨胀起来,他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一般的匈人战士都未必能一把掀开一座扎好的帐篷,哪怕是小号的。不儿罕合勒敦的手僵硬在半空,惹得那姑娘一阵笑话。

    帐篷里有些许震荡,不尔罕拉着孩子已经走到外头,两个小客人也跟了过来,蕞音的两岁不到的儿子帐篷因摇晃而哭闹,柏柏尔女人瞪了不尔罕一眼,借题发挥:

    “你打算把世子栖息的帐篷给掀了吗?”

    外人则趁着这个机会对出头的不尔罕发动了围攻:

    “这是你们家大王的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不尔罕的私生子呢!”这话又阴狠又恶毒,在匈人的部落里,只要这句话在人群中发酵,不儿罕合勒敦一定活不成,而阿提拉也一定会因为风言风语而遭到大家冷眼。

    阿提拉惊讶地看着这位比自己约莫大了十岁的姐姐,这位据说是右谷蠡王家最聪明最得宠的女儿,不明白那一张嘴是怎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是怎样无所顾忌地中伤别人的。

    偏偏这样尊贵的客人他们几个没资格给予制裁。阿提拉学了很多语言,却偏偏没有学骂人的话和刻毒的话,蕞音教他的无非是一些问候语、常用语、还有最基础的语法..孩子遍寻词库,也找不到反击的方法。

    他下意识准备拔刀..因为阿米尔说过:世上有许多事是言语不能分辨清楚的,譬如当初流浪的南单于一家被诬陷偷了十匹马,尸逐一家就真的去丁零人那儿抓了十匹还给主人家,为此搭上一个侄子的命。

    刀也是最快捷最省心也可能将事情推到无可收拾地步的解决方式。阿提拉想到了希腊人阿杜海尔讲过亚历山大大帝,那位仅仅带着数万人长途跋涉的君主,不过是将征服当成了一项消耗马其顿国力的武装游行...那个英年早逝的青年的故事中,他挥刀斩开戈迪亚斯王制造的无解之结,以一个摧毁的方式重建了西亚的秩序。

    眼前的情况呢?没有想到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