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倜傥不群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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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不说这个了。倒是你叫我刮目相看,记得上回见面的时候,我轻易能够看透你。但我而今已经猜不出你下一句要说什么话了。”他转向阿提拉,再看看后面。上次那个穿着紫色军服的东罗马军官、埃提乌斯家族入赘者马尔基尼显然也在,一年不见,这个男人长成了高大的青年,剃着利索的平头,在发梢留下自然卷的乌金头发。

    他们都是日耳曼和罗马人的混血,而纯种的罗马人一头黑发..这才是他们明明一家子都有军事天赋却屡屡担当不可能重任的原因——他们是帝国的死间,也是不要钱的利刃,用坏了折断了不需要报销,因为真正的贵人们从来没有信任过他们!这些混血始终不曾挤入核心圈层。

    “我这次是奥克塔尔大王叫我们来的,法兰克人现在同意为西罗马镇守高卢,但我们东边的皇帝,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代理人。”半年不见,阿提拉不曾想到弗朗西斯居然玩起了政治,一个九岁的孩子,能把外面的事情如此头头是道地各个列举,包括哥特人和他们的矛盾,包括蠢蠢欲动的萨珊波斯,还包括他们逐渐壮大的匈人。

    “你们的总人口绝对超过了一百万,正在向二百万迈进。马扎尔人、阿瓦尔人、萨尔马特人、连被我们刻意赶向北方的斯拉夫人都有些站在你们这边..阿提拉,我有点期待你成为其中一部匈人大王的样子。”他忽然就对这份遥不可及的理想来了兴致,“到时候,罗马的东北方向就可以安宁无战争,我们就可以抽出手,弥补各自流血的伤口。等到躲过盛夏酷暑,就可以合力把日耳曼人赶到高卢以北..再..”

    阿提拉惊讶地看着小伙伴,浑然忘了埃提乌斯比他年长比他成熟。更不明白这个一心想当将军的人怎会在一年之间学到这么多政治知识。在阿提拉稚嫩的想法中,军人不是只管打仗的事情么?

    偶尔瞥一眼的人们也只是惊讶两个豆点大的孩子坐在地上高谈阔论的情景,冷不丁一根甜菜砸在头发柔顺的阿提拉的背后。当小小蛮子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小大人似的布莱达杵着腰,发现自家奴隶跟别人跑了似的站在背后,惹得人好不欢喜。

    “你来这里做什么?”阿提拉向试着鼓起勇气,但身份地位带来的差别让他真正面对挑衅的时候似乎只有一条路可以选:鱼死网破,他有把握在四周卫士注意到之前杀死布莱达。但后续他也会死于乱刀之下...或许布莱达没有那么恶劣,这个看似不成熟的大孩子只是对身边一切都有着强烈的占有欲..而已。

    “怎么了,阿提拉。难不成,匈人的世孙欺负你?”埃提乌斯也站了起来,他从小同样学会了察言观色,看出那个嚣张面孔的孩子似乎对阿提拉有着奇特的主宰欲望。

    他身为人质,只能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以熟悉的外交辞令,提出严正交涉。只是在埃提乌斯观察中,对方似乎是个不讲理的主。

    拿到绝对权力的家伙多不会与下民论理,何况是个一看就把狂躁写在脸上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又怎么会听别人劝?

    熟悉境况的埃提乌斯陷入了纠结,他明白许许多多的蛮族人只有你手上提着刀子他才会按下暴躁耐心和你说话,甚至在简单的言语之中埋藏陷阱。他们生来狡猾,那些愚钝的早已在内部被贪吃鬼消化,罗马人只能驱逐他们,却无力征服。

    “难道有什么是比蛮族内部之间相互欺凌仇杀更能为罗马带来利益的吗?”还有一种为罗马考虑的心情掺杂其中,或许童年的玩伴真的不算什么吧?埃提乌斯想到了父亲的话。那个骑兵指挥官父亲甚至要他杀了“在外面交的匈人朋友”,因为“Babarian不论种族,总会将来某一天成为我们的敌人”。

    可阿提拉也太弱小了,他像自己一样,努力地为“生存”而付出所有,回去以后埃提乌斯想了很久,把这些阴暗的想法归结于父亲残忍的教导。

    他拽着比自己矮上许多的阿提拉,做人质的未来将军不打算在某个问题上和一个貌似不讲理的人死磕。

    “你走不开的。”布莱达一个跨步拦两人身前,阿提拉这才注意到这个成天放纵撒欢的大孩子力量根本不下于自己,他的步履矫健,眼睛一花就能来到别人的前面。

    可布莱达转瞬把剑拔弩张的气氛化为无形:他让一旁本在看热闹的匈人卫士们牵来靶场周围的两匹马,就说这马被他们征用了。

    “一起上马,在秋天的凉爽风中撒欢奔跑,你能感受到座下马的畅快!”孩子说话的时候带着挑逗的意味,或许酒蒙子可以勾起别人的馋虫,阿提拉还在犹豫,埃提乌斯却叫随行的罗马雇佣兵匀出一匹,立马上马,对着第一天认识的布莱达挑衅道:

    “谁不敢呢?”这个向来保守的小大人似乎心中埋藏着很深的野性,阿提拉看着他一反常态的样子,才恍然想起这个罗马人是个日耳曼蛮子的混血。他经常说这个Babarian说那个Babarian,却避免不了自一百年前罗马就被各路蛮族连番劫掠,也改变不了他心中那一丝源于蛮族的野性。

    是教化改变了孩子的天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