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闹僵(2)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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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淡,忽而喃喃低语:“扶晏哥哥为何不能做常芸的驸马,常芸一直想不明白……也曾问过父皇,可父皇说,对于扶晏哥哥的婚事,他自有主意,让我莫再挂念。”

    “如今我倒是瞧清了,父皇是早已有了打算。”

    纵使有千万般不愿,事到如今也只能忍下,恍然若失,旧梦难醒。

    身前俏影如何猜想皆在情理之中,他语调稍缓,目光直落其身:“芸儿不必心伤,楚某与她仅有夫妻之名,再无其他。”

    “此话可为真?”

    常芸闻言双目蓦地清亮,始料不及般一展笑颜:“扶晏哥哥心里只能有常芸一人,切不可念着别家姑娘。”

    “好,我听芸儿的。”

    他不厌其烦而答,似对其所语一一应下。

    院中寻人未果,常芸回落眸光,言外之意已无法更加清晰:“还有那温玉仪,扶晏哥哥不可将她心系……”

    从公主的话中听得自己的名姓,温玉仪不自觉颤上几般。

    公主果然将她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除却强行夺其所爱,常芸公主或许还觉她是别有意图而来。

    要么他呢,他所想也许和公主别无二致。

    那道婚旨不仅令人可恨到了极点,还害人不浅……

    她暗暗沉思,                                                遥望起院内各处长廊与石路,欲绕一条远路,行回偏院去。

    楚扶晏默了半晌,容颜上的宠溺之色无声无息地散了尽,顺其自然般挺直了身躯,蓦然开口:“楚某如此听芸儿,芸儿可要听从楚某的话?”

    “扶晏哥哥直言便可,我定乖顺而为。”常芸不明其所然,依旧灿笑着而答。

    他就此伫立,仿佛已思忖了不只一夜,深思熟虑过后,缓缓轻言:“往后,莫将楚某惦念,莫再寻到王府来。”

    “这又是为何……”

    如花笑靥逐渐消逝,常芸尤为不解,垂目摇头:“扶晏哥哥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何……”

    一缕凉风刮过,花草随之摇曳,清癯身姿启唇又言,如同已下了决断:“此婚事乃圣意,既是皇命,便不得节外生枝。公主要保重自己,不必将情念耗费在楚某身上。”

    “常芸不懂,常芸爱慕已久,扶晏哥哥亦知晓万般……”

    隐约飘荡于红墙黛瓦间的对话渐远,后续谈论之语她再听不真切,温玉仪镇定走回那偏僻的院落。

    纵然未再聆听,她也能猜上几许。

    他不愿眼睁睁见着常芸死守这份虚无缥缈的情愫,为护其安危,远离乱世纷争,才出此下策。

    多年深埋在心的情思戛然而止,他已然做出了抉择,亲手斩断软肋,与公主回归泛泛之交,亦或是,形同陌路。

    偏院内的几名府奴仍在忙碌,她四处张望,入了几间简陋雅房,不见剪雪踪影。

    一女婢走上前来,回眸瞧了瞧还未整葺完的房舍,如实道:“王妃娘娘,此处偏院还未修葺完毕,这几日许是要委屈王妃一些。”

    此刻无暇顾念房屋破陋,温玉仪镇静少许,正色问之:“剪雪还未归吗?”

    “王妃莫慌,奴婢这就去打听。”

    那女婢自当知晓王妃担忧的是那位陪嫁来的丫头,见势匆忙拜退,去探听其下落。

    竹帘四卷,天光昏暗了下,风烟霭霭,华光千里倾照。

    偏院不大,却筑有一石桌,她坐于桌旁稍待了一刻,又急切起身,东张西望。

    直到蝉鸣凄切,夜风寒彻入骨,她才回了里屋,始终未等来消息。

    她真成了踽踽独行的一人,连唯一听她言语的女婢也被人抽了走。

    温玉仪忽觉失魂落魄,磐石般的心境已被扰乱。

    于轩窗前静坐良晌,灯盏不曾点亮,她闻有跫音由远及近而来,倏然站起,便见着未上锁的房门被轻盈地撞开。

    闯入房中的女子双手鲜血淋漓,望见她时,哆嗦地跪拜在地,泪如泉涌。

    她浑身一僵,借着月色,看清来者正是剪雪。

    下跪的丫头伤痕累累,一眼便知是遭受了刑罚。

    “主子!奴婢可算是见着您了!”剪雪泣不成声,边抹着泪边道,“奴婢本以为,再是见不到主子……”

    来这府邸不过短短二日,然这里的一切真叫她受了够。

    本以为清心寡欲,息事宁人,便可换来一隅安宁,她还是太为天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