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朝玉阶(三)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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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家的贵女,所以示意奴才拿了些银两来:“这点子心意还请你收下,当作是我请你喝杯茶。”

    郁仪听罢推脱:“不是什么要紧事,娘娘太客气了。”

    从听到奴才叫她王妃之时起,郁仪便有了退避的心思。朝中未就蕃的亲王只有三位,已成婚的只有梁王一人。

    少帝登基以来,几位皇叔都不像表面上那么太平,这位梁王便更是树大根深、不好相与的人。先帝在时,也曾考虑过让梁王为太子,只可惜梁王一直膝下无子,皇帝才断了让他承继大统的念头。

    苏郁仪才入京师,又一心想谋划着到太后身边去,这个节骨眼上若被有心人看见她与梁王妃私相授受,只怕会断了她的前程。

    梁王妃见她不要,心里也有些奇怪,难不成眼前这个女孩听了她的身份,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想要更多的好处不成?

    二人还没来得及再多说几句,便看到曹岑从靖远塔后绕过来,远远地对着苏郁仪招手:“苏进士,你在这啊!”

    这次轮到梁王妃惊讶了:“你便是苏进士?”

    早听说今年选了一位女进士,卷子是太后亲自批选出来的,梁王曾无意中提起,说这位女进士日后保不齐有大际遇,想不到就是眼前这位纤细如竹般的年轻女子。

    她细细打量着郁仪的眉眼,唯见她眸若点漆,神清骨秀,眉宇间又带了几分书卷气,方才她没有留意,此刻倒觉得苏郁仪的的确确是带着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气韵。

    “是。”郁仪同曹岑示意,一面对着梁王妃行礼,“王妃既已寻得家仆,我便先走了。”

    “诶,你等等。”晋王妃笑容越发可亲,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给她,“有空可以来我那坐坐,我是苏州人,离你们松江也不远,到了京城里你无亲无友,若是觉得无聊,便来我这解解闷,嗯?”

    郁仪见她短短片刻便换了一副面孔,更了然梁王妃必然看中了她的身份,言语更是警惕:“我平日里住在庶常馆,鲜少有出宫的时候,多谢娘娘垂爱,只是宫闱进出实在多有不便。”

    梁王妃见她不受,也不勉强:“也罢,若有缘分,定还有相见之日。”说罢轻轻拍了拍郁仪的手带着仆从走远了,她身上带着淡淡的檀香味道,闻着很是踏实,苏郁仪没再多看,而是迎着曹岑走了过去。

    “适才我同霍远他们写了诗板,一转身便不见了你,是去哪了?同你说话那人又是谁?”

    他接连发问,又后知后觉地感觉自己太咄咄逼人,不由得咳嗽了声:“我是担心你路不熟,再走失了。”

    郁仪见他额上微微出汗,显然是兴致不错:“我去后山上逛了逛,我不擅长作诗,所以便不在此处献丑了。方才这位娘子与家人走失了,我也是半路遇上的。”

    她说得坦然,曹岑更是不疑有他:“一会儿寺中有斋饭,你可要一同尝尝?”

    今日是初八,承恩寺每逢八、十八、二十八都会布施斋饭,因此这几日上香的人也尤为多。郁仪本想说她下午还要回庶常馆去写《会典》,曹岑就遇到了一个熟友,他留下一句“一会来找你”便走了。

    郁仪叹了口气,心想今日定然又要挑灯抄书了。

    正在此时,突然有一个人挤到她面前,压着嘶哑的声音说:“你是不是苏郁仪?”

    此人身量矮小瘦削,眼窝微微凹陷,身上穿着一身粗布衣衫,头发也草草用布裹起,看上去分外潦倒褴褛,苏郁仪不记得此人,微微皱眉:“你是……”

    见她默认,那人骤然兴奋起来,他紧紧握住苏郁仪的胳膊:“我是李炳旭啊,你忘了吗?”

    提到这个名字,苏郁仪倒是想起来了。

    她在松江读书时,与这个李炳旭倒是相识,但也只                                                是点头之交,此人自负甚高,少言寡语,一门心思地准备科举。后来也的确中了会元,进了国子监,自此之后音讯全无。

    “我记得你。”人群很乱,苏郁仪勉强站稳,不动声色地抽出手,“你找我有事吗?”

    李炳旭找了个人少些的地方,说起他近几年来的际遇。原来他进了国子监之后处处碰壁,一来是因为他出身不好,二来也是他眼高于顶,最恨趋炎附势之徒,渐渐成了国子监里的边缘人物,后来被人排挤出了国子监,如今已经弹尽粮绝,几乎乞讨度日。但他为人清高,只愿读书,不肯做旁的营生过活。

    “你能中进士,当真是寒门之幸。”李炳旭目光殷切,“听说你如今在庶常馆供职,能不能求你帮我走走门路,让我也能吃上这一口皇粮?”

    郁仪眉心皱起:“庶常馆里都是庶吉士,若不是自己考入,断没有推举的门路,这和国子监不尽相同,我也不过是个连官身都没有的普通人,只怕没有门路能帮你。”

    听她这么说,李炳旭的脸色便难看起来:“原本以为咱们同为寒门子弟,更能相互扶持,不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