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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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将军今天又恃宠而骄了吗?》
今夜注定不太平。
夜雨像是没有尽头一般的下,雍都城内湿润一片,寻常百姓家闭窗锁门,不论听见什么声音都将头埋进寝被中不敢探出头,规律而又沉重的脚步声在夜晚骤然响起,连地面都在颤动。
范与忠的将军府前,铁骑兵卫将这座安静的府邸围住,不许进出,府中女仆家丁惊慌失措。
府内,李叔吩咐所有仆人进屋不可露面,随后带着秋雨与范二惴惴不安的坐在大厅,他捧着秋雨端来的热茶,许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秋雨是个急性子,在厅内来回走动,看着府门外那一堵兵卫竖立起来的围墙,无数想要说的话在嘴里来回翻滚,最终只能与不甘一同被囫囵吞下。
范二沉默的擦着晨间与范飞白训练用的长剑,剑身冰凉泛着白光,似乎在等一个进攻的讯号。
宫墙内,范飞白垂首说出那句话后,大殿很长一段时间内静不可闻,许久一声让人压抑的叹息声从云端响起。
“朕也不知。”
范飞白骤然抬头。
他的脸颊上满是泪痕,稍显稚嫩的轮廓中带着惊讶与不解,似乎不明白这‘不知’二字是何意思。
皇帝想想,这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甚至还未束冠。
“朕派去的人没有找到行风。”皇帝温和的说完这话顿了须臾后才道:“朝中有人怀疑你叔父兵败叛逃,范飞白,你可知这是什么意思?”
叛逃!
这与将领来说,简直是毕生侮辱,范飞白不信叔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不能容忍因为这无端的猜测给范与忠或者是整个范家惹来帝王的揣测。
“小人的叔父,忠君体国从无二心!”一字一顿的,范飞白铿锵开口,“小人世代为将,其心可表,陛下明鉴!”
黄公公自从进来后就如殿内长柱般静静守候,连呼吸都不可轻不可闻。
他垂着眼,余光瞥向上首的那位。
陛下执政三十余载,武将与文臣包括这皇宫内的所有人,他们都是天子手中的棋子。棋子必须坚韧不可破,若是产生裂痕自然只有丢弃一途,范与忠这些年确实如范飞白说的那般十分忠心,可就是这份忠心,让他在将领中声誉极高。
将领高于掌权者,这是陛下不能容忍的存在。
功高盖主,陛下早就起了杀心,可沧州兵败,范与忠生死不见人,于是才有了面见范飞白这一出。
而范飞白表现的自然是合格的,皇帝要的就是这种只知忠心不谈过往功绩的朝臣。
“范家忠心,朕知。”皇帝轻轻一叹,示意范飞白起身,“只是你叔父确实不见踪迹,我知晓他素来有写家书的习惯,以往可有与你在信中说些什么?”
范飞白刚支起来的腿又放了回去,“叔父只叮嘱我要听话不许惹事,不可懈怠每日操练,再无其他。”
一刻钟后,黄公公领着范飞白出殿门。
暴雨如注,小太监撑着油纸伞走过来,黄公公站在伞下,看着对方独自撑伞的模样,无端的说了一句,“小公子与将军很像。”
说起范飞白,黄公公并不是一点印象没有,范与忠是个严肃的叔父,对待这个侄儿也很严格,可奈何范飞白自己是个不喜欢束缚的人,每次范与忠领命外出这人就像是掏出笼子的猫,哪里热闹往哪钻,吃喝玩乐荤素不忌。
可今夜的范飞白,将所有的浪荡都收尽了衣袍之下,规矩守礼,瞧着并不像外界谈论的那样。
范飞白侧身看向他。
君心不定,这件事还未结束。
黄公公撑伞顺着台阶而下,范飞白跟在他身后,听着对方用细嫩的声音说道:“将军府外有重兵把守,这件事还有的折腾,陛下要给全天下一个交代,小公子做好准备。”
范飞白沉默不语。
他衣袍的下摆已经被雨水浸湿,并不寒冷的季节,可浑身却凉的过分,之余心口那一点暖意。出宫的路好似很短,黄公公将人送到宫门口,亮出宫牌,守卫推开沉重的宫门,露出一脚宽的门缝。
“门外有马车等候,会将小公子平安送回去的。”
范飞白对着黄公公微微一欠身,短短一个多时辰,他已经见识到帝王的威严,如今范与忠生死不明,将军府的地位岌岌可危,范飞白再也不能仗着有人守护而恣意潇洒,从殿门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这一点。
不管愿意与否,他都要接受这件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谢谢公公。”
黄公公折身回去,范飞白收了伞,从宫门口走出去。
吱呀——
关门声的刺耳声响让人头皮发麻,范飞白攥着收站在雨中,久久没有动作。
过了一会,头顶有了遮挡,范飞白侧头,顾泓懿温润的眉眼出现在视线中。
他如往常一样扯唇,却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