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四坊观案20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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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团宠爱摸骨》
夜色如墨,明灯火长。
陆念珠听着满树蝉鸣,心乱如麻。
进入老律堂前,她已预想过满座威压,庄严肃穆,气势逼人。
可进入这间静坐的律堂后,押送她的锦衣卫就退出去了。
魏执笔坐在茶案一侧,见她进来,抬手示意她落座,两人如寻常聊天一般,相对而坐。
陆念珠掩下局促道,“魏执笔,夜半锦衣卫传讯,敢问执笔,这是何意?”
陆念珠一身,鸦青色镶金凤凰梁暗纹瑾妃服,入夜后钗环尽去,只几根簪子挽住青丝,看起来有些憔悴。
“王妃莫急,等卑职细细和你说。”
棠梨小鼎煎茶,拈杯冲水,她动作生疏,却不慌不忙,很能沉得住气。
待替二人斟完茶后,棠梨端起了茶杯嗅了嗅,水汽拂过鼻端,“闻着倒是茶香浓郁,看着也碧绿如玉,茶汤澄澈”,她抿了一口后,颇有些惋惜道,“可惜了,上好的松萝茶,被这破水给泡毁了。”
陆念珠听她言辞古怪,一头雾水,却也接话道,“井水看着清冽,实则粗涩,执笔若是爱喝松萝,清晨竹叶上的第一茬露水,用来烹茶最是合宜!若是没有露水,玉山上的清泉水也使得,井水凝滞,难免拘了松萝的清香。”
“所以,卑职才说可惜呀!卑职可惜这上好的茶,也可惜王妃空有营造之才,却拘于王府,平白被王爷耽误了!”
陆念珠听闻此言,心里酣热,二十多年来,从未听过这样的体己话,面上却冷然作色道,“魏执笔,何出此言?妾身与王爷琴瑟和鸣,何来耽误一说?”
棠梨将目光,凝在她的手腕上,那里一串佛珠,与肌肤相隐没,是戴了很多年,才会有的钝重光泽,陈年旧事一样埋在袖笼里。
棠梨记得,来四坊观查案之前,她随口问盛大人,当今圣上是不是也信道修身,毕竟记忆中,历代皇帝都很爱追求,丹修长生之道。
盛大人却说,圣上信佛,因他手上常年捻着一串佛珠,每每与群臣对峙,手上佛珠必是转个不停。
棠梨以为先皇痴迷道家,当今圣上,也屡次扩建四坊观,必然也是信道的。
盛大人意味深长的告诉她,“圣上幼时,不见喜于先皇,成年后也不得圣心,是以,虽然人前谨守先皇遗规,颇重孝道,但实际上,凡先皇所喜欢的,圣上一律厌恶至极。”
棠梨第一次见到,陆念珠手上的佛珠时,忽而就想到了盛大人的话。
后来季风去调查王府时,她特意交待去查一下,伯阳王妃是否日常礼佛,出嫁前家中是否信佛。
得来的消息是,王妃出阁前是信道的,大靖道教风行,王妃的父兄皆信道。
反而嫁入王府后,明明伯阳王也是道迷,王妃却改信佛了。
那串藏在袖笼里的佛珠,或许正如当今圣上,私心里对先皇的憎恨一样,不能宣之于口,只能在暗处恣意蔓延,默默叫嚣着反抗。
一旦戳破王爷和王妃恩爱的假象,一切真相便呼之欲出。
“卑职今夜请王妃来,是想告诉王妃,王爷并非修仙问道去了,而是被人谋害了,尸骨就藏在真武大帝的造像后面。”
陆念珠神情片刻呆滞,很快意识回魂,“锦清,锦清他,竟然是...”,两行珠泪,顺着脸颊滑落,任谁看来,也是王爷和王妃感情甚笃。
她怕多说多错,不敢做其他反应,只哽噎不断,似喘不过气来一般。
棠梨握了握她的手,温声道,“王妃节哀!只是,王妃不问问,卑职是如何确定,那骸骨就是王爷的吗?”
陆念珠拿帕子擦了擦面庞,略微停下抽泣,“执笔是如何发现的?”
“卑职擅长摸骨画皮,自是根据颅面复原查出来的。”
陆念珠神情茫然,脸上还挂着新溢出的泪,一副哀戚状。
“王妃不问问,哪一具骸骨,是王爷的吗?”棠梨拍了拍她的手背,已示安抚。
陆念珠只觉心中空茫,怕出纰漏,不敢多问,却又总觉得魏执笔意有所指。
“哪一具...是锦清的骸骨?”
“被砍掉头颅的那具骸骨。”
陆念珠面露惧色,半张着嘴,一时哑然,片刻后,捂着帕子,哭得浑身发颤。
“王妃不问问,谁是真凶吗?”
棠梨一连几次反复,陆念珠便已察觉她有所怀疑,却不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只嗓子里发出呜咽的啜泣声,似悲痛到梗塞难言,抽抽噎噎道,“魏执笔...妾身,妾身这会脑子乱了,只觉悲恸,还请执笔尽数告知,莫要再折磨妾身了!”
魏棠梨却久久未言,定定看着陆念珠。
陆念珠只觉心口发干,哭得眼睛都肿了。
“执笔看着妾身,做什么?”
她螓首蛾眉,愁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