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哄逗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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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手捂住胸口,喃喃道:“论及狂傲,何人抵得过那年北狄草原的十三皇子。” 

    容憬醉得厉害,睡了不知多久才醒。 

    他昏昏沉沉地坐起来,发现自己没睡在启神殿的寝居,反是身处一间全然陌生的客栈厢房。 

    不待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厉琛的声音先一步从窗边传来。 

    他唤了声“从游”,环抱双臂倚靠在窗前,低垂着脑袋,眼帘也是垂下的。 

    “你前几日说除夕夜有事跟我说,让我在皇城外的老地方等你,我天没黑便过去等着,等了四五个时辰,结果你不止没来,居然还在跟拓跋宇喝酒。” 

    他背对着窗外的月光,容憬看不清他的五官,也寻不着他眼底是何种情绪。 

    可听声音,明显是压着怒意的。 

    容憬知是自己有错在先,“对不起,是我失约了。” 

    厉琛问:“为何失约?” 

    “容颂死了。”容憬侧过脸去,“是自杀的。” 

    “我知道这事。”厉琛又问,“然后呢?” 

    容憬没懂他的意思,“什么然后?” 

    厉琛嗤笑一声,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为何出事后你要立刻回启神殿找拓跋宇,而不是如约来找我,难道在你心里我便是这般不如他么?” 

    容憬心说他不是第一时间想到阿宇,而是害怕去见厉琛。 

    他沉默半晌吐出一个“我”字,厉琛继续逼问:“说啊,为什么。” 

    “厉琛......”容憬哑声回道,“我自己也说不出原因,可在你面前我藏不住心事,我害怕我会撑不住哭出来,我.....” 

    这哪是什么豹子啊,分明就是只猫,逗过了会伸伸爪子,凶极了便当难受。 

    厉琛栽了,彻底栽进去,再也凶不起来。 

    他走到床边,屈膝跪在容憬面前,捧起他的脸,哄道:“好啦,我承认是我一时吃醋凶了你,我道歉,我认错,你想哭就哭,用不着憋着。” 

    想起拓跋宇先前的气人态度,哄归哄,厉琛还不忘贬低他一嘴。 

    “从游,拓跋宇那家伙故弄玄虚惯了,他向来端着架子,你同他说话肯定也得端着架子。” 

    “以后有什么事,别老想着找他,你来找我,同我想怎么说便能怎么说。” 

    容憬嫌弃地推开厉琛的手,凶道:“死秃鹫,你怎好意思说的,你说话也不好听,一天到晚就知道气我。” 

    都叫死秃鹫了,厉琛确定他现在酒意未退,只得顺着哄道:“是是是,臭花猫,都是我的错,我日后说话好听些,保证不再气你,好不好?” 

    容憬皱了皱眉,语气发嫌,“你又叫我臭花猫,除了初见那次我何时臭过?!” 

    “是,不臭。”厉琛回道,“你是香的,你身上总有股松香,我喜欢得很,日后改叫你香花猫如何?” 

    裴厌雪走得太早,此后被容颂以忠孝礼义束缚的容憬没有了自我,所有的喜怒哀乐只能藏在心底。 

    可偏偏有在厉琛面前,他藏不住情绪,心底所有的想法都能轻易表现出来。 

    再者,似乎只有这人会哄他,顺着他说话。 

    自母亲走后,厉琛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唯一会这么做的人。 

    “还是别改了吧。”容憬别过脸去,“这么多年过来,臭花猫我已经听习惯了。” 

    “好,听你的。”厉琛感觉哄差不多了,重新绕回正题,“臭花猫,你今夜来找我是想说什么?” 

    他已从拓跋宇那里猜到答案,可他想听容憬亲口说出来。 

    “我.....”容憬支吾片刻,改口道:“厉琛,容颂死了,是被我逼死的。” 

    “我逼死了他。”他重复一遍,声音也哽咽起来,“我有罪,我不孝,我没你看到的那般好,我有什么值得你贪图的?” 

    厉琛回道:“是,你有罪,你逼死你的父亲,可......” 

    话音一转,他捧起容憬的脸,让他只能看向自己,“听着,容憬,此事我亦参与其中,而且是心甘情愿的,我知道会有多人会因此入狱,潦倒后生。” 

    “这不是你一人的罪,你也无需一人承担。” 

    “容憬,这是我们的罪,我是你的共犯。” 

    “此后万事万难,有我与你同担。” 

    “我......”容憬悲极反笑,再次问道:“你.....你到底图我什么啊?” 

    厉琛没想这猫儿醉酒后如此执拗,轻叹一口气,认真回道:“容憬,我是贼,我看上的钱财或珠宝必然要拿到手。” 

    “在我看来,皇城最珍贵的珠宝便是被藏在宰相府里霁月风情、干净温润的贵公子。” 

    “那年东山初遇,共同跌落泥潭,我对公子生出几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