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直接告知宝珠，马老是想用妖力开门，而因着有宝珠在场，马老得找个无人的角落，方好动手。

    

    是故，她只能回答不晓得。

    

    宝珠不知所以然，哦了一声点点头，不再多问。

    

    主仆开始等。

    

    等了一会儿，马老从小宅院正门，自门内打开走了出来：“大小姐请。”

    

    “嗯。”孟十三走进门。

    

    宝珠在后面瞪大着双眼也跟着进了门。

    

    马老在最后把大门关上，并闩了门。

    

    一进的宅院在孟十三眼里，自然是座小宅院，那是相较于孟府而言，而相较于马老家，那是大上不少。

    

    三间正房，两侧各一间耳房，正房两边建有庑廊，庑廊连着东西两厢，中庭是一个大院子，正门两边各有一间倒座房。

    

    孟十三先是看了倒座房，再是顺着庑廊走过去，从东厢房看到正房，再看到西厢房，最后站定在中庭靠西厢房这边的一口水井。

    

    这口水井莫名让她感到熟悉，想到了太永殿院子里的那口水井。

    

    马老也走了过来：“大小姐是觉得这口井有问题？”

    

    宝珠早就跟在孟十三身侧看了半晌的水井了，听到马老这样问，她看向孟十三，眼里也有同样的疑问。

    

    “这口井的水，黑得看不见底了。”孟十三说了一句。

    

    马老嗯声道：“一年到头甚少取用，多的是落叶尘石落入其中，水都被污染了。”

    

    宝珠看着井面上犹如墨汁的水，重重地点了下头。

    

    只是宝珠不懂，马老说的污染非是她所想象的污染，而是马老在听懂了孟十三话中所指之后，是在说井中水已然被妖邪污染，黑得有如深渊不见其底。

    

    孟十三继续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我来？”马老懂孟十三是在说，要摸清井底到底有什么，还需得下井一趟，方能摸得到底是何方妖邪，于是他提议他来做。

    

    孟十三却是摇头：“你看不清的。”

    

    在昨晚，马老当场看到那被附身的两个流民，就没能看出他们身上附的是什么邪祟，下井一趟，徒染得一身湿而已。

    

    换成长安或水蛇来，或都能完成这个事情。

    

    可惜长安和水蛇现下都腾不出手来，无法试一试。

    

    “我走一趟京衙大牢吧。”孟十三退而求其次地决定道。

    

    她以这具正在调养当中的病弱人身，当是无法亲下水井探个究竟，那她便只能直面俩流民，直接在俩流民身上探出个答案了。

    

    宝珠想到上回孟十三进京衙大堂的场景，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小姐真要去么？小姐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还是不要去了？流民斗殴，已有二小姐的舅父在审，不久就能审出结果来的，到时奴婢一定在第一时间禀报小姐，小姐只管安心在府里等着消息即可。”

    

    孟十三看着宝珠：“那不一样。我去京衙大牢，又不是要审案，吴推官何时能审出结果，于我而言并不重要。”

    

    宝珠愣了下：“那小姐是想做什么？”

    

    “我想得到一个答案。”孟十三含糊其词地回道。

    

    宝珠脑子还是不解，却也知晓再问，自家小姐是不会再答的，真正的答案，只能靠她时刻跟在小姐身边，自己看自己听了。

    

    但她同时也明白，小姐想要什么事情的答案，马老一定知道！

    

    马老见宝珠一脸茫然之后，突然一脸求知欲满满地看向他，他瞬懂的同时，马上转过头去。

    

    这他可不能说！

    

    大小姐连言语都在打哑谜，显然是不想让妖邪之事牵扯到大小姐身边的凡人，可见对于世间有妖一族之事，大小姐是不想让太多凡人知晓的。

    

    而且，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儿。

    

    他都喊孟大小姐为大小姐了，便是将他家小姐之外的孟大小姐，当成半个主子来待的人，这般之下，他如何能说？

    

    不能，绝然不能的。

    

    宝珠气呼呼地鼓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