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成胡同，马老家。

    

    孟十三初次来，引得左邻右舍频频把头探出院门看，看到的她都会说一声她是来找马老的。

    

    而邻居们见她是一个小女娘，富贵端庄，美貌非常，通身的气派，定是高门贵女，他们也不敢非议，更不敢进一步问她来找马老有何贵干。

    

    孟十三敲门，马老开门开得很快，走出院门便是一礼：“大小姐。”

    

    他面容带笑，声音尊敬，越发在邻居们的心里奠定了孟十三必是他们惹不起的豪门世族之女。

    

    孟十三点点头：“来得突然，望见谅。”

    

    “大小姐请进。”马老身形让开，现出身后的院门，又高声与还在偷偷探头的邻居们道，“这位贵人乃是孟天官府上的大小姐，各位不必担忧，大小姐对小老儿乃有大恩，来此是有正事儿，非是来寻小老儿麻烦的。”

    

    隔壁家的老妇人闻言，方壮起胆子走出院门来说：“如此便好，我们还以为又是哪个狗仗人势的……”

    

    老妇人言语未尽，便被院门内的人给用力拉了回去，伴随着又低又急的声音传到刚踏进马老家院门的孟十三耳里：“母亲！马大爷都说了，这位贵人乃是对马大爷有大恩的，母亲可不能乱说！”

    

    “诶诶诶，我就是嘴快……”

    

    “不能嘴快！”

    

    母子俩的对话随着回屋里，声音便越来越微弱，直至完全听不到。

    

    马老回身同孟十三解释：“往前曾有衙内仗着权势为难于我，他们母子俩都是知道的，见大小姐来，他们方误会了。”

    

    “无事儿。”孟十三走入院子。

    

    马老关好院门，引孟十三往堂屋走。

    

    进了堂屋，马老便去煮水沏茶，孟十三则在屋里一侧的老旧扶手椅里坐下来。

    

    但凡是妖，只要稍用些心，日子其实可以过得很好，至少不必过得有如马老家这般家徒四壁。

    

    片刻后，马老端着两碗茶回来，将其中一碗茶搁在孟十三的桌前：“大小姐请用。”

    

    “我来此之前，先去看过那两个流民的所居之地。”孟十三开场便直言今日到此的缘由。

    

    马老道：“那个窝棚，我也去看过，并无发现。”

    

    “没错。”孟十三接着道，“我猜着，他们应当还有另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进的食。”

    

    马老也同意这一点儿：“我今日也问了一些人，只是还没问到第二个地方。”

    

    孟十三说：“我让宝珠也去打听了。”

    

    “大小姐特意来问此事儿的？”

    

    “我先去了我在楠树胡同的明月邸店，见了于掌柜，也问了于掌柜关于此事儿的一些传言，以及于掌柜让伙计当晚去瞧热闹瞧到的状况。”

    

    马老问：“大小姐是想自己也查？”

    

    “既是让你查了，我便不查了，今日到邸店问问可有被波皮的情况，顺道问了问，也顺道进瓦舍看看。”孟十三没打算自己查群架流血事件的始末，她只有一件事儿想要解释清楚，“尽因你不是说了么，看不出那俩邪祟的本体，我就想来看看，看在俩流民的生活之地，能不能看出些许痕迹。”

    

    “大小姐是想把那附身在两个流民身上的妖邪找出来其本体，再针对其弱点灭了？”孟十三的意思，马老也觉得是一个办法，“那大小姐是想亲自到京衙大牢里去？”

    

    孟十三点头，实言道：“我妹妹美景，舅父便是京衙的推官吴品柏，亦是主审此事件的官员。”

    

    随着，她又将吴品柏因审讯俩流民，而被其中一个流民用蛮力撞破头之事，与马老大概说了一遍。

    

    马老听后说道：“原是如此，那大小姐为着孟二小姐的舅父，也确实要及时处理掉那附身作乱的妖邪。那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做的？”

    

    他喊孟十三直接为大小姐，喊孟美景则为孟二小姐，多一个孟姓，划分开来亲与疏。

    

    “这个你不必管，等有了结果，我让宝珠来告知你，你只管按你的进度，查你的便好。”孟十三说道，“我来你这里，一是告知你此事儿，二是等宝珠的消息。”

    

    马老懂了。

    

    两人遂聊起其他，边聊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