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阮氏(下)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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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是只忽悠精》 

    “阿耶,女儿晓得这道松鼠鳜鱼您素来喜欢,可您年纪大了,再不该贪嘴甜食。”阮如安上前来端走那盘子递给冬儿,又让一旁的女使将不远处的茯苓鸡汤端来,她道:“您平日里公务劳累,合该多补补身子。”

    “食不言寝不语,”阮相嘴上说着这话,面上却笑得甜滋滋的,他道:“将松鼠鳜鱼放在宸儿和容儿面前吧,他们年纪小,喜欢吃甜口的。”

    “多谢外祖父!”

    要不怎么说穆乐宸、穆乐容兄妹二人姓穆呢,除去外表、性子,他们连平日里的喜好吃食口味都与穆靖南一般无二。

    “外祖父,娘亲在宫里总也记挂着您呢,”穆乐容说漂亮话的本事承自阮如安,她话里掺着三分夸张,道,“您不若便同容容入宫去住,爹爹近来赠了容容好大一座寝殿呢。”

    “娘亲能日日见到您,定然会日日欢喜,那容容和阿兄也欢喜!”

    “容容莫要胡说,阿公岂能同你入宫。”穆乐宸揉了揉妹妹的脑瓜子,抬眸认真道,“阿公,东宫内寝殿无数,阿公尽可挑了喜欢的住。”

    “宸儿容儿,关起门来,阿公也还是阿公,你们便是阿公的外孙,可出了这相府,你们便是阿公的主君。”阮相严肃道,“莫要整日里听你们母后胡说,君臣有别,永远都别乱了分寸。”

    “容容和阿兄都明白的!”穆乐容莞尔道,“就好比爹爹只悄悄唤娘亲‘安安’,有旁人在时只唤娘亲‘皇后’呢。”

    “阿耶快瞧,孩子们都是有数的,阿耶可别就说道我了。”阮如安嘟了嘟嘴,捏起银筷夹了点冬觅菜放在阮相面前的碗碟里,撒娇道,“阿耶快吃些菜,莫只顾着说话。”

    “你啊你,如今都是皇后了,怎么总也没个正形。”屋内没有外人,冬儿和阮相身边的亲信早便屏退左右,阮相说起话来也不似先前那般拘谨,“在家里也就罢了,若在外头也这般,可是要叫别的人嘲笑我阮氏了。”

    阮如安努努嘴,笑道:“若我真丢了你的脸,且不劳你拿戒尺,我自己倒先没颜面见你咯。”

    “你在陛下面前也这样?”阮相蹙眉,他原先只从听阮如安的话语和她寄回来的书信了解她和皇帝的事。

    毕竟是两朝老臣,对于穆靖南,阮相多少还是了解的。

    若穆靖南待阮如安真的只是出于当年她不离不弃带着阮氏举族相帮、又为他诞下长子长女的道义,而愿意给阮如安做皇后的体面,那么依着穆靖南的性子,绝不会能纵容阮如安到这个份儿上。

    阮相在官场浮浮沉沉几十年,他哪里瞧不出这位年幼时被先帝赶出宫去,幽禁在外蛰伏多年,最后一举报了母仇、又登上至尊之位的年轻帝王的心机成算。

    “自…..自然也不会这般随意了。”提及穆靖南,阮如安顿了顿,又道:“阿耶放心,女儿省得如何同陛下相处的。”

    “如今女儿能保阮氏平稳度日,又有了宸儿容儿,便也再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提及这个,阮如安说出心中憋了很久的话:“阿耶,您其实不必为了我和孩子们硬留在朝堂的。”

    “混说什么,我岂是为了你?”阮相话里话外带了点心虚,他道:“阮氏百年清名,为父自有打算。”

    “当真?”阮如安挑眉,她道:“方才来的路上,女儿可瞧见了原先养花草的温屋子里竟铺满了井水灌的稻田,难道是女儿花眼了不成?”

    “你…..为父便不能有些爱好?”阮相撇开视线,低声反问道。

    “父亲,您这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难道还真能骗过女儿不成?”阮如安无奈道:“如今一切都好,阿耶便也就莫要再为难自己了。”

    “上书乞骸骨又不是什么丢脸事,您大可放心去做,女儿和孩子们都会支持您的。”阮如安扭头去看这两个孩子道,“宸儿和容儿也会支持阿公的,对不对?”

    “娘亲说的是,阿公,宸儿已长大了,宸儿能保护好娘亲和阿妹的。”穆乐宸放下筷子,肃然保证道:“阿公大可放心。”

    “好好,宸儿长大了。”阮相欣慰道,“往后保护你母亲和妹妹的责任便要落在你身上。”

    “可是宸儿,阿公还未老透,还有力气,”阮相道,“阿公也还能护一护你们。”

    “等到阿公老得走不动路了,就也不会在这长安城里久待咯。”

    事实也的确如阮如安想的那般……阮相生于长安长于长安,一辈子都耗在诡谲多变的长安城里,若非他背负着阮氏的荣辱,怕早就云游四海做一只闲云野鹤了。

    “阿公岂会走不动路?阿公永远都是容容和阿兄的大英雄!”穆乐容道。

    “便也不说这些了,饭菜都凉了。”听了这番说辞,阮如安眼眶微红,她不动声色地吸了吸鼻子,道:“一会儿让宸儿陪阿耶下下棋,陛下恩准,允我们申时前回去都行的。”

    “那也要早些回去才行,莫要落了口舌。”阮相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