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轻薄桃花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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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将离》
长夜伊始,空无一点星。
燕辞秋抱着一个小女孩,身后跟着两少女,三人一起往云楼走。
一阵阴风吹来,青衣女鬼飞在流金火凤凰底下,犹如天女下凡。然而凡是她经过的地方,都有血淋淋的头颅从沿街的暗楼格窗坠落,煞是骇人。
云楼隔间内,薛鹏来有气无力道:“我怀疑女神仙是已故刺史夏侯启之妻,李挽君。夏侯明府死后,她躲过官兵的搜捕,不知所踪。那日我,我帮李夫人躲过官兵的搜捕,我也曾是个好人……”
不等说完,叶语棠把热酒泼向薛鹏来,薛鹏来被烫得大叫一声。
“死在你手上的女孩有多少,你还记得吗?”
叶语棠浑身颤抖,一句话说得极其艰难。
那些不服管教的女孩被虐打喂药,日夜折磨不休,连求死都不能。叶语棠永远记得她们绝望的眼神,也不可能忘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室内暗影浮动,李灵溪给叶语棠递了一把匕首,随后与江玦一起走出房门。
薛鹏来无望地大哭大喊:“别杀我,我错了,我可以弥补你……”
叶语棠双手紧紧握住匕首,剧烈发颤,不敢下手。
裴允把无名搁在桌上,发出声音,示意她背后有人在看。
叶语棠缓缓抬手,眼睛一闭,将匕首深深插入薛鹏来的喉管。刹那间,血水喷涌,溅了叶语棠满脸。
薛鹏来瞪着双浑浊的眼睛,仿佛要把叶语棠盯穿,但这可怖的双眸已经失去生气,再也无法转动。
叶语棠松了手,跌坐在地。
她亲手杀死自己的噩梦,从此夜长明,昼长留,来日再无铁链束缚。只是,她还能回到春日,海棠初开时么。
裴允把匕首拔出,擦净递到叶语棠手上。
“你拿着防身,回家路上自保用。”
叶语棠反手扯住裴允的衣袖:“贼人掳掠我时,已经把我母亲杀死了。现今我家中无人,裴仙君,让我跟着你罢,我愿为奴为婢,报答仙君大恩。”
裴允不同意,诚挚道:“好好的女子为何要为奴为婢?你若不想回家,韶都山上有公学,你可以拜师学艺。”
“那我拜……”
“我尚未出师,不收徒。”
叶语棠抿唇,默默低下了头。
—
是夜,江玦点亮云楼每一间房的蜡烛,假装还在营业。
李灵溪说:“要演得像一些,鬼面女才会来啊。”
说罢,她把江玦推进其中一间房里,暧昧一笑,开始宽衣解带。
江玦拎起外衣裹住她,紧紧收拢衣襟。
“别胡闹。”
房里红烛跳跃,甜腻的云楼残香仍未散尽,挑逗着江玦的神思。江玦给沈烟烟穿衣时,发觉她身子滚烫,汗水已经浸透中衣。
“不是说让你屏息么,”江玦隐隐不悦,“怎么还是着了道?”
李灵溪摇着头,柔声细声道:“不是的,不是那香……江玦,我毒发了。”
骨灼发作,这话假也不假。
江玦浑身一僵,显然想起了长安宫的那一夜。他没有再把李灵溪推开,而是抬手抚在她背后,将灵力渡过去。
可沈烟烟最擅长的就是得寸进尺,她缩着肩膀往江玦怀里靠。江玦一不留神就又让她脱了衣裳,赤条条地窝进怀里。
“像上次一样,抱着我就好。”
沈烟烟的肩头微微颤抖,细细密密的,恍如蝶翅振。
江玦把她拦腰抱起,大步迈向床铺。李灵溪顿时心跳加快,欣喜地以为今夜能成大事。然而江玦把她放在床上,拽来被子盖住她,就要起身离开。
李灵溪害怕他故技重施,连忙握住他手臂,猛地一施力,两人立时隔着被褥叠在一起。
“别走,求你了。”
语调绵绵,像刚吃过酥油糖。
江玦撑床坐起身,目光扫过沈烟烟的脸:“你力气不小,毒发是这样吗?”
骨灼这病没有规律,有时突如其来,让李灵溪瞬间昏厥。也有时循序渐进,温吞地发作到顶峰。
原先李灵溪只觉得热,疼痛是慢慢缠上来的,拽完江玦那一下,她突然周身刺痛,像骨头里有针在扎。
“是这样的……”李灵溪说话带了颤音,“先时热,现在疼。”
她脸色全白了,装是装不成这么像的。江玦又心软下来,单手悬在她胸前,送去至清灵力。
“江玦,太慢了。”
李灵溪犹不满足,坐起身往江玦怀里蹭,江玦倏地往后退,脸色难看道:“我去找冰水。”
云楼底下正好有冰库,江玦为李灵溪找来一个浴桶,冷水里搁了许多冰块。李灵溪穿上中衣,泡着冰水桶,灼热仍旧压不下去。
“江玦……”她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