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邀请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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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迟到,这不就点卯来了?
无霜揉搓满脸雨雾,结结巴巴道:“小、小姐,方才姑爷家的远舟来了,说是邀请小姐端阳节醉仙楼相会。怎么办呐?”
苏绾放下手里的绣活,开始收拾残摊,“能怎么办,我也没有推脱的借口,硬着头皮去罢。”
“可、可是,小姐才刚从大牢放出来,万一姑爷不高兴,责难小姐,那可如何是好?”无霜皱着小脸急道。
苏绾停住拾掇荷包的手,“你觉得,他要害我?”
无霜瘪着小嘴,“霜儿不知。但霜儿见小姐和姑爷在一起时,心里并不快乐。那么,一定是姑爷的错,是姑爷不安好心。”
岂止不安好心,他分明是狰狞恶鬼,要将苏绾剥皮抽筋,敲骨吸髓,连渣滓都不剩。可那恶鬼戴着伪善面具,谁又能看透他的真实面目。
苏绾叹口气,重新打开荷包,掏出针线,继续缝制手里的那件嫁衣。
芸娘才刚进门,跺脚磨蹭雨泥,茶也不喝一口,扯着嗓子呼唤苏绾:“你上次教我打的那条同心结花样子在哪里?拿来给我比对比对,怎么我钩出来的不像那回事。”
她说的是墨金双色丝绦络子,苏绾本打算送给时枫还人情,结果对方不但不领情,反倒勃然大怒,狠狠摔在地上。
真不知道,那匹猎兽脑子里面长的什么弯弯绕绕,动不动就发脾气,风一阵雨一阵,着实难伺候。
可上次当他送苏绾回家的时候,车马驱驰临近府邸,男人头也不回,纵身跃下马车。
借着溶溶月色,窗帘骤然掀开,男人剪了剪凤眸,伸进一只手掌,“给我。”
“什么给你?”苏绾不明所以。
男人挺身玉立,银白月纱笼罩周围,激起满身风露,高高在上地睨着她,“你不是要送我东西?怎么,反悔了?”
苏绾眨了眨眼,努力回想半日,方才想起墨金同心结这回事。
她也学他的眼神,同样地睥回去,“你不是不要嘛,我随手丢掉了。”
哪知她这点小心思,完全骗不了这匹野兽。男人嘴一撇,大掌擒过素腕,两根手指探进袖管,顷刻夹出一段丝绦络子。
薄茧指肚擦着酥臂,轻轻滑过手腕,有点点痒,令苏绾的心一紧,刹那间脸颊泛起红云。
她佯装嗔怒,低低地叫了声:“强盗。”
“哼,贼喊捉贼。”男人攥着墨金络子,手指细细地捻摩,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你敲诈本将军三千两,我跟你讨根烂绳子,也不知是谁亏了。”
脸颊的红晕稍褪,苏绾耸了耸鼻尖,嘲道:“烂绳子?奴家旧年得人赠与西夏进贡的丝线,及苏州十年内产出最好的丝绸,打了那条墨金络子,算上奴家的手工费,三千两都亏了呢。将军这么没眼光,奴家一片心意喂了狗。”
“混账东西。”
“唰”的扔下窗帘,差点甩到苏绾的脸。
隔着窗帘缝隙,男人心满意足地将同心结揣进怀里,负手踱步进入苏宅大门。
苏绾回过神,充满歉意对芸娘道:“络子丢在大牢找不见了,我过阵子再重新打一条给你。”
自从大理寺狱放归以后,苏绾对狱中之事闭口不谈,但憨直如芸娘,也能猜到那是怎样的一段惊心动魄。
她上前捉住苏绾一双手,声音打着颤儿,“他们对你用刑了,是不是?”
放下手,细细地摸遍苏绾全身,“可我怎么没见伤痕?我听说大牢里,给女人上的刑罚最为残忍,夹手指都是小儿科。夫君跟我讲过一种刑罚,叫做‘骑木驴’,简直不是人受的。”
身子被她搔弄的痒痒的,苏绾想笑,却笑不出来。她所遭受的酷刑,远远超越“骑木驴”,像一层永远褪不尽的皮肤,每时每刻,都在经历剥离生命的苦楚。
“看在温侍郎的面上,他们不敢对我用刑。”苏绾撒了谎,她并不想把自己的痛苦和绝望加注在别人身上,只她一个人苦就够了。
可无霜却不 这么想。
小姐的苦,是这个吃人的家造成的,只有远远逃离,才能躲避所有的无妄之灾。
“他们不敢,可夫人敢呐。”
无霜愁闷的小脸,自身后探过来,“七根银针,七根!”
牙齿咬得紧紧,“狗嬷嬷还暗地里跟下人炫耀,二小姐就是告到天上去,也没有人相信她。”
低下头,两眼含泪,“针扎进肉里,沿着经脉全身游走,指不定哪天从肉里钻出来,好人儿也被戳烂了。”
“啥?”芸娘大惊失色,脚下一滑,差点从凳子跌落。
她跌跌撞撞站起身,端着拳头,恨道:“女大虫,老娘跟你拼了。”
转身啐了一口,“再不还手,下次刀口就架脖子上了。不,已经戳进肉里,命都没了,还怎么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