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远渡重洋上水硕 第(1/2)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留子驱魔,法力无边》
我叫夏茗,我的外公黄柯泽是湖南一个小镇的算命人士。
小时候,父母离婚,母亲黄芸外出务工,我跟随外公在乡下长大。
他常常带我去十几公里外的市里搭摊,老旧的大巴车摇摇晃晃,他粗糙的手紧紧圈住我的手,到了地方,圆框墨镜一戴,他算命,我递茶。
外公不仅算命准,而且略通风水命理,善识草药,是十里八乡颇有名气的一号人物。我那时对世界的认知非常有限,觉得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人,亦满腔敬意,希望有一天能继承他的本领,成为声振全国的算命女先生。
直到我进入中学,学习生物政治,了解科学心理学,才明白他的职业原来是“封建迷信”、“无稽之谈”。请神驱邪,不过人心作祟。
就这样,我的宏图大志顷刻间灰飞烟灭。至于我的外公,他已经没有机会知道他的孙女“背叛”了她自己儿时的梦想——他在我 10 岁时于睡梦中驾鹤西去。
人一旦闭了眼,昔日辉煌与过错刹那间消逝,独留坟前一抔黄土。
2019 年,高考后没多久,外公留下的唯一房宅被划成危房。村委会通知我母亲黄芸,如果她不计划修缮,政府将在一年内推倒房子,土地归公。
外公没有其他儿女,母亲如今定居他省,放弃房宅是最省事的办法。
我跟随母亲回村整理外公遗物。
空旷的两层小楼除了家具,只剩下外公生前常用的笔砚纸墨、铜锣法袍等物件,母亲将它们一一打包封存。
临走前一天傍晚,夕阳西下,我躺在二楼卧室的床铺上,回忆童年,心中充满不舍。
目光定格在头顶架空层由几道木板搭建的阁楼。我突发奇想,爬了上去,期望能在里面找到一些别的旧物。
现在回想,一切或许都是冥冥之中注定。
阁楼自外公在世时就已经废弃,木墙结满蜘蛛网,地上可见几只已经腐烂,散发恶臭的不明生物的尸体。
阁楼常年不通风,灰尘随着我的走动从四面八方钻入鼻腔,令人感到非常不适。我用衣袖捂住鼻子,举着手电筒快速翻找一番,幸运地在角落的一个柜子里找到了好几册手抄本。
书籍受了潮,内容难以辨认,仔细看,能隐约认出封面的书名大都带有“符”、“运”、
“相”等字眼。其中一本名为《xx 游记》的书里头还夹了一张黑白照片。
我捏着书快速下到二楼,吸了一大口气,又用力咳嗽了好几下,才觉得舒服一些。
一面翻转照片,我一面高声唤在一楼准备晚饭的母亲。
照片里的两个男人,左侧的是大概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外公,右侧的与他年纪相仿,我并不认识。
照片背面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与泽兄,于西班牙塞维利亚大主教堂前。1978 年 10 月 10 日。
泽兄指的是外公,他身着中山装,剑眉星目,刚劲挺拔,与我印象中的干瘪老头大相径庭。
我从不知道清贫一生的他年轻时竟踏上过遥远的欧洲,惊讶之余,又感到奇怪,为什么外公从来不和我说这件事?是觉得没有必要吗?
“怎么了?咋咋呼呼的。”母亲脚步急促地上了楼。
我将照片递给她。她用围裙擦了擦手,接过照片。“这是什么?”
“我在阁楼找到了外公的照片。他以前去过西班牙吗?”
“哦,是的。”
母亲神色自然,嘴角下扬,似乎对我的发现有些失望。
“我怎么不知道?”
“很久以前了。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呢。”
“他去干什么?”
“不清楚,好像为了去找他哥哥。”
“就是照片上这个陌生男人吗?”
二楼光线昏暗,母亲的视线定格在男人的脸上几秒,将照片塞到我怀里,“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他。”
“那么外公的哥哥,我应该叫他表外公吧?表外公他去西班牙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外公从来不和我们说这些事。”母亲已经很不耐烦了,我还想再问,又害怕她的责骂。那时我才十六岁,大多数时候并不敢与她顶嘴。更何况,她对外公一向不满。
不想她快步走到楼梯口后倏地顿住了。明明暗暗的霞光透过瓦片之间的缝隙打在她的脸上,她皱着眉头,语气不在意地问,“你说的那个阁楼,里面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应该有吧。我不知道。”
母亲最终在阁楼的一堆杂物里翻找出了一个圆形铁盒。看起来是用过的月饼盒。里头装了一本塑封相册,日记本,发霉的桃木剑与红珊瑚手链,相册收录了她婴儿时期至初中的单人照,日记则记录了外公在外婆怀孕期间的心理历程。
她面无表情地将这些东西擦拭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