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常被勒死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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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书》 

    幸好刘原回来时,也买了烧饼。

    这一次,终于是买了移舟的份。

    男子吃三个,她吃两个。都是记公家账上。

    移舟在棺材里饿过,这胡麻饼新鲜热乎的,三两下就吃完了,吃完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碎屑。

    众人都看她的眼光更加复杂。那移老五的姑娘……刚刚是用手摸的骨头吧?洗手了吗?好像洗了……

    移舟吐纳数次,觉着肚子还空了一块。回首去,众人又是一顿忙活,吭哧吭哧啃饼,也顾不得难闻的味道了。

    怎么了?她又不是要抢他们的饼吃。

    是没怎么饱,吃一碗水就好了。

    条件有限,她也没讲究,从那木桶里舀了水,咕噜噜灌了半肚,又自顾自往西厢走去。

    “移姑娘……”

    刘原在众人期盼目光下,喊住了人,然而,话到嘴边又变了变——

    “您,要不要晒晒日头?”

    他怕她进屋去,就变成了一个美人鬼!

    原本都是在西山墓园吓唬胡老汉的浑话,刘原现在心里也犯怵。这光天化日之下,移家姑娘吃饱了饼,面色红润,更——吓人!

    移舟不明白,指着地窖方向,颇是贴心建议道:“我是仵作,只负责验尸。这尸骨要蒸一两个时辰,大人们不能把它看丢了吧?我去歇晌,等会儿来上值。”

    “……”

    刘原恨恨咬着第二个胡饼,又跟应抒弘耳语道:“大人,原来我们县衙还有歇晌呢……那我……”

    “午时,日头大,阴气却最重。”应抒弘吃的速度也不慢,吃完了饼子,起身时刘原下意识躲了躲。

    “没事,大人你拍吧。”

    像移老五的女儿一样,拍拍身上的碎屑。

    应抒弘也瞥了眼西厢的方向。她心似海宽,也不像寻常闺阁女儿一样拘束,留县衙也方便。

    他没觉出何处不妥,预备回去看石台县陈年卷宗。

    “大人,今日的胡饼钱,一百二十文!”

    “……记着!”

    *

    说歇晌,移舟当真是睡了一觉。

    起来后,她溜溜达达来了停尸房,看他们几人都强撑着精神守着,狐疑探头:这石台县是有多少盗匪?还真没人走开。

    她将人喊醒,揭开草席,再撑开红油伞。

    原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白骨,红伞一遮,霎时呈现出斑驳的红荫,从颅骨到腿骨,密密麻麻一片。

    “死者生前遭受难以想象的虐打……”

    刘原探头瞄了眼,问道:“这怎么看出来的?”

    “血肉不在了,但它把话留在骨头上。”移舟蹲着,指着上面的红荫解释,“经受暴力打击,骨膜和骨膜下的血管破裂,血迹渗入骨质,留下暗红色的血荫。只有蒸骨,在红油伞下才能显现。”

    她又仔细验看,“指骨、腿骨、肋骨有断骨之象,也有愈合的趋势。致命伤,在头骨,不是一击致命。”

    应抒弘亲自撑的伞,验完收伞,他心中已有几分把握。

    “传醉香楼春香姑娘。”

    *

    醉香楼的名册,应抒弘来回看了几遍。

    头牌便是那春夏秋冬四位姑娘。

    春香也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她名气大,有贴身伺候的小丫头,也有护院。鸨母更是亲自过来了。

    “青天大老爷,我女儿是做错了何事?”

    春香蒙着白纱,行走时香风乍现。声音更如春日黄莺娇啼:“民女……拜见青天大老爷。”

    “……”

    不说是男子,在后头偷听的移舟身子也跟着酥了一半。

    只听公堂之上,应抒弘拍了惊堂木,鸨母仍是喊冤,“大人,醉香楼都是清白生意,连姑娘们的胭脂水粉都是自个儿出门采买,妾从未逼迫她们。”

    “春香是几时进的春香楼。“

    “民女……”

    “回大人,六年前,那年临县遭了灾,她随爹娘逃难来的。可惜啊……不过,这孩子有孝心,风风光光将爹娘安葬了。”

    鸨母抢先一步说道,又扶着春香的肩膀,“母亲也不指望你能如亲娘一样孝敬,就盼着你我的母女情分长长久久的。”

    “妈妈,女儿会的……”

    说罢,二人便当着众人的面,哭得不能自已。

    移舟实在是听不明白:这二人,哪里的母女情深?

    探头出来时,像是被刀锋似的眼风扫过。

    她记得升堂的规矩,又赶忙缩头回去。

    光明正大的牌匾之下,应抒弘并未看到她,继续发问:“那夏香,是几时入的楼?”

    “和……”

    “夏香的这孩子,缘分浅些。不过也是在五年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