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执棋者谁局中谁(一)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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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月中旬,长安城作为南霄国京城已是一片安乐祥和,百姓已经在为即将到来的冬至和年节忙碌起来了。www.cuichange.com

    慕容丞相的府邸今年一反常态,非但瞧不出百年大家的样子,冷冷清清的甚至叫人觉得有几分寂寥。下人们裹紧棉衣,揣着手垂着头匆匆穿梭在院落之间,碰到相识的人也只是点头示意低声交谈。

    厚重的云层吞下冬日光亮与温度,迫使这大清早的屋里仍要点着灯。柒络躲在房里,与贴身伺候的丫鬟念春下着棋。

    闪烁的烛光落在柒络黯淡的眸中为其添了些光彩,照得年少的姑娘苍白的面容也好似红润了些。

    念春随手撂下一颗黑子,等半天也不见柒络落子。抬眼望去却见柒络手执白子,凝视棋盘,神思已不知去往了何处。

    “姑娘?”念春小声试探一句。

    柒络回过神来,重新审视棋盘,去找念春方才落的棋子。见那子落得随便,她凝眉好心劝道:“我许你撤回一子,落在此处你必输无疑。”

    “姑娘又不是不知落子无悔。输便输了,我原也不怎么会下棋。”念春没什么所谓地撑着脑袋,只盼着这局棋快些结束。不知今日姑娘是怎么想的,好端端地非要教她下棋。

    柒络是慕容丞相与乐宁长公主的幼女,自小学习琴棋书画。莫说念春棋艺不精,柒络这手棋连皇帝和丞相都称赞连连,哪是念春学两下便能赢得了的。

    念春这么个做派,引得柒络也没什么心思下棋了。柒络手腕一转,将白子放了回去,轻叹一声,问道:“我若是手中无子该是如何赢下棋局呢?”

    既然柒络没了兴致,念春自觉地收拾起棋盘来。听到柒络的话,随口回了一句:“姑娘又在说昏话,对弈之人怎可能手中无子?”

    念春早已习惯了这些时日柒络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自打慕容家老太爷出事以来,她家姑娘隔三岔五就会像现在这样消沉。从前那样欢脱的一个人儿,如今却蔫蔫的。

    这实在怪不得柒络,从前老太爷那样疼爱她,骤然生离死别,甭管多铁石心肠的人都应当有几分动容。

    更莫要说老太爷咽气前都还拉着柒络的手,说最放不下就是她。

    柒络托着脸,直直地盯着窗户,恨不得要将窗纸剜出个洞来。良久,柒络再是一声轻叹,喃喃道:“是啊,对弈之人怎可能手中无子。我身在棋局,手中却无子。旁人只艳羡我的身份,哪知我也不过是枚棋子罢了。”

    念春拾子的手一顿,垂下眼掩住心中愤懑,手上不自觉地用力,似是要碾碎棋子一般。

    不过片刻,她弯起唇角,麻利地将棋盘收好,说道:“姑娘,下棋前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三盘棋后你便用膳。我这就叫人热了饭菜来。”

    话落,念春起身就要往外走。

    柒络叫住她:“不必如此麻烦,我吃不下,一碗白粥足矣。”

    念春稍显失望地应下,出去叫院里厨房准备了。念春担心清粥没什么味道,柒络难以下咽,顺手端了一碟小菜。

    谁知柒络皱着眉一勺一勺吹凉了往嘴里送,简直不像是喝粥,更像是喝一碗苦药。

    柒络喝了小半碗突然放下,面露难色,掩嘴想吐。干呕了几下,好歹着没能吐出来,柒络摆摆手让念春撤了下去。

    “姑娘……”念春心疼地看着柒络姣好的面容日渐憔悴,想劝柒络再吃些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柒络漱过口后有些疲惫,移步榻上稍作休息。念春蹑手蹑脚地退出去离开了柒络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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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厢,乐宁长公主满面愁容,在房内坐下复起,从桌边到门前,再眨眼的功夫又踱步到了塌边,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无论如何,她心里的担忧都没法淡去一两分。

    听着门外有轻微动静,乐宁眼里又有了光亮,急急打开门招呼外头的人进屋。

    来的是伺候在乐宁身边几十年的杜妈妈,身后还跟着念春。杜妈妈还没说话,乐宁拉住念春的手,满眼期许地问道:“她今日如何?可是肯吃了?”

    念春垂着眼不敢看乐宁,低声道:“方才吃了小半碗清粥就吃不下了。”

    乐宁轻叹着,失魂落魄地松开了念春的手。

    杜妈妈瞧着乐宁又成了那副哀伤无神的模样,不免悲从中来,便劝了两句:“殿下您也别太忧心,当心着自个儿的身子。”

    乐宁眉头紧皱着,说话有些急:“我怎能不忧心?柒儿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我捧在手心里疼了十几年。见她如今这副模样,简直比剜了我的心头肉还疼。”

    假使倒退个十几年,乐宁这会儿也该掉泪了。如今她是长公主,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哪还能像未出嫁那会儿一样。

    杜妈妈看出来乐宁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有些话乐宁自己说不出口,杜妈妈便代她说:“小姐也真是,岁数长了,心性却还和小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