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前尘事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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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还是王爷的时候,柳卞也年轻,不是什么大官,柳红酥作为侧妃嫁进王府,已经有正妃和三名侧妃排在她前面,当然还有贵人侍妾众多。
其中一位排在柳红酥前面的侧妃正是如今的珍妃娘娘。
一直不知道这位珍妃娘娘的娘家是哪里,只说是远,从来都没有娘家人探望,她也不省亲。身为侧妃,本该在王府里举足轻重,当时却不甚受宠爱,王爷一年里最多去宿寝两三次而已。
这位珍妃没什么宅斗宫斗的心思,不受宠便也不争宠,不显眼没人招惹她,过自己的日子罢了。
后来王爷当了皇帝,进宫后不咸不淡封了个珍妃,住的宫殿不算华丽不算寒酸,情形和在王府里时差不多。
“珍姐姐,妹妹来看你了。”柳红酥跟她打招呼。珍妃迎下台阶来给柳红酥行礼,“贵妃妹妹来了,是姐姐有失远迎。”
韦祎赶忙给珍妃行礼,口称请安拜见。
“今天本就想来找珍姐姐下棋说话的,临时遇见我这娘家外甥来探望,不想耽误了见姐姐,就把他一并带来了。”柳红酥解释道,“小祎原本就出身金吾卫,皇帝都信得过,不是外臣,姐姐放心。”
珍妃向韦祎点头示意,“原来是韦将军,果然十分精神。”
韦祎心想,这夸人的词可够敷衍的,说我仪表堂堂我也认了,十分精神?我哪有?起这么早都要困死了。
坐在末座,眼睛偷偷看珍妃。
五十余的妇人,已显老态。
两鬓的银丝蜿蜒着钻进头顶的发髻,用两枚没有坠子的翠玉发簪束着,面庞很瘦,眉间留着深深的川字纹,总是紧抿着薄唇、低垂着眼角。松针色衫裙外罩了一件墨绿色半臂,花纹沉稳,通身不见亮眼颜色,一副老妇打扮。
听着贵妃姨母与珍妃拈着棋子东拉西扯,蜀绣苏绣织金绸,红茶绿茶乌龙茶,金簪步摇和绢花,都要睡着了,这二位终于讲到了养孩子。
“攸绚这孩子到了爱玩的年纪,读书不认真,他的师傅不知道跟我抱怨了多少次。”柳红酥道,“姐姐可有什么主意,帮帮我管好那皮孩子。”
“这小孩子啊,脑子好,见到了什么都容易记得住,喜欢玩那才是好学呢,绚儿是个有志气有福气的,妹妹你宽心。”珍妃客套了一番,没接茬。
“他哪里有什么福气,我只盼着他身体康健,把该读的书读了,志气那东西,最好别有。我记着姐姐的孩子十分乖巧好学,可有什么教导的窍门?”柳红酥只好继续引导。
“我家的攸纾才是个没志气的,不爱读书也就算了,却怪我把他生成了皇子,一生受人拘束不得自由。”珍妃叹气,捻着棋子望向了窗外,“那么小就去了封地,离了我的眼,不知道有没有吃饱穿暖。”
“哪有几个孩子喜欢被人拘束?若是在宫外,攸绚的年纪正是疯玩的好时候,如今只能在宫里读书习武,姐姐的纾儿喜欢自由自在的,去封地能活泛些。”
珍妃却似陷入了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蹙着眉神思沉重。
柳红酥不好再聊下去,扯了几句闲话安慰珍妃多宽心,注意身体,就起身告辞。
“可有收获?”柳红酥问。
“听起来难搞。”韦祎如实回答。
柳红酥笑得有点幸灾乐祸,“姨母只能帮你到这里。”片刻后又接着,“依我所见,珍妃是个有城府的,我不敢多问,别坏了事。”
“为何?”在韦祎看来,坦白讲,刚才见到的那位女子不过是深宫怨妇。
“下棋不是我随便讲的理由,我确实常去找她对弈,至少在宫里,她是唯一我没把握赢下来的棋手。”柳红酥道,“你是不下棋的,不知道你姨母的本事,就算是你舅舅都下不赢我。再说了,这宫里宫外,凡是我想结为朋友的人,没有一个不把我当作毕生知己,唯有珍妃,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底细一点都没透出来,可见其城府之深。”
韦祎望天,姨母能让飞扬任性的柳不寒和城府深沉的柳卞都乖乖信任,她才是柳家的智商情商制高点。
再想想珍妃母子,这样深藏不露的母亲,生出来那么有个性的儿子,这位皇十三子平郡王云攸纾一定是难搞定的熊孩子。
做好了面对最坏情况的心理准备,总比什么也不知道就去东平郡找人要好。
出了宫,顺道去礼夷院趴着墙头看了一眼库房处的情形,只见曲喆正极其严肃地绕着装箱的马车团团转,这看看那看看,一遍遍地检查。韦祎放心了,就没想着要再进去,直接溜去了城里的城防军临时衙门,要把里面的东西都收走。
只是普通的东西就不用收拾了,可抽屉里却放着吴签送的那个什么“助兴之物”呢,难不成要留给后人观赏揣摩?
临时衙门里面,老熟人们纷纷来祝贺韦祎高升,有不少老兵在京城待着实在无聊,想让韦祎带他们一起西行。
推开办公室的门,只见池勤抱着肩膀静悄悄地坐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