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赴苍琅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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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宿与松沐开心窍时,怀生就在一个屋子里。www.yayishu.com她在床上昏睡,初宿与松沐守在床边,安静地翻看道藏。

    自打怀生出事后,他二人变得异常沉默也异常刻苦。来庆阳郡这一路,更是一脸沉重。

    初宿甚至拿来了笔和纸,要南新酒画下当日那两个斗篷人,说日后要替他和怀生报仇。

    南新酒和许清如对她一贯视如己出,闻言便摸摸她头上的包子髻,哄道: “待你能修行了,我再给你画。”

    结果到丹谷的第一日,她与松沐便轰轰烈烈地开心窍了。开完心窍后,又昏睡了整整一日。

    怀生亲眼看着他们的心窍慢慢发亮,变成一个橘子大小的光斑。这光斑,也就比辞婴小一些,却比寻常人大许多。

    除了光斑,怀生发现二人的身体也有些非比寻常。松沐的骨骼会发光,那光亮柔和朦胧,像是拢了厚厚一层灵气。

    而初宿整个肉身都裹着淡如火焰般的色彩,灵气碰到她便如同鱼儿找着了水,亲昵异常。

    二人身体的异样,似乎只有怀生能看出。

    南新酒说,他们二人开心窍开得这般早又这般轰烈,开祖窍的日子指日可待。待得年关一过,便可送他们去涯剑山。

    怀生看了眼自己黑漆漆的心口,又是失落又是高兴。失落于心窍未开,又高兴于只她一人心窍未开。

    许清如抱起她,问道: “怀生是不是也想开心窍?”

    怀生点头: “想。”

    南新酒摸摸她头上的包子髻,宽慰道: “莫急,爹和娘有办法让你开心窍。”

    怀生心知她爹重伤未愈,不愿他在这种事上费心神,便道: “不急。爹要,好好养伤,来日方长。”

    听见这话,南新酒带着细纹的眼角慢慢舒展开,牵起一个极温柔的笑。

    翌日醒来的初宿与松沐,对于自个睡一觉便惊天动地开了个心窍这件事,接受得十分良好。既不欣喜若狂,也不嚣张自满。

    “不意外,我早就知道我是个天骄。”初宿翻着一本符术初解,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说道, “等哪日我学有所成了,便去给你和姨父报仇。”

    初宿与怀生躺一张摇床长大。怀生虽比她早两个时辰出生,但她从来都是拿体弱多病的怀生当妹妹看待。

    桃木林那夜,怀生就在她身旁被人掳走。看着怀生与南新酒浑身是血回到南家的那一刻,不满四岁的初宿被逼着一夜长大。

    头一回意识到,唯有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身边人。

    初宿放下手中书,看向松沐,道: “木头,你记住了,要跟我一起拼命学好道法和剑术,好生保护怀生知道吗?我们要变得比谁都强,不能再叫人伤她。”

    她的眼珠子比一般人都要黑些,像未化水的墨,沉着眼说话时,有股令人胆寒的森冷。

    一旁的松沐对上初宿的眸子,放下看了一半的经书,温和地点了点头。

    他是个孤儿,甫一出生便被人丢弃在一间破庙里,是一个老乞儿收养了他。老乞儿体弱多病,艰难把他养到两岁便撒手人寰。

    两年前的小年夜,在这阖家团圆的年节里,家家户户都在张灯结彩。唯独他孑然一人,躺在一棵枯叶丛生的大椿树下,奄奄一息。

    南家的马车从大椿树路过,是怀生与初宿隔着车窗看见了他,央着南新酒把他带回了南家。从那日起,他有了可以容身的地方,也有了家人。

    松沐性子温润沉潜,鲜少会将感情外露,时常被怀生和初宿笑话是块不开窍的木头。但怀生和南叔受伤,他其实同初宿一样愤怒一样难过。

    看他们一脸子苦大仇深,怀生顶着一脑门金针安慰道: “我以后,可以自己,保护自己。”说完费力捏了个蜜枣大的小拳头,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丹房里,默默听着三个奶娃娃说话的应姗,放下手里捣药用的石杵,对初宿与松沐道: “人已经看过了,该走了。你们心窍初开,还学不会如何吸纳灵气,需得有人替你们把心窍处的紊乱灵气疏通。”

    话毕,应姗长袖一拂,将两颗小豆丁送到丹堂外。

    俩小豆丁天资好,应御在他们苏醒时便要给他们疏通心窍处的杂驳灵气。奈何他们醒来后,非要先来看南怀生,应御拗不过,只好把他们送来丹堂。

    这丹堂乃是应氏一族的族长专用。

    应姗是应御的胞姐,也是这一代的族长。她在丹道上的造诣比应御还要厉害,年不过两百便已经是丹境大圆满的真人。

    怀生下意识看了眼应姗。

    这位真人与应御师伯生得很像,眉眼精致如画,但性子却完全不一样。与应御师伯相比,应姗真人要清冷端肃许多。

    但她身上那淡而暖的丹香,总叫怀生想起冬日里煨在红泥小炉里的橘子。

    初宿与松沐一走,应姗便焚香净手,慢慢拔出怀生头顶的金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