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赴苍琅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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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我会凝出灵谡针扎入你心窍,会比金针疼许多。”
怀生挺直腰杆,端正坐好,道: “有劳师伯。”
应姗看了看她,又朝丹房外说了声: “应芸,拿颗七果云衣糖进来。”
“我来我来,妹妹在炙烤灵草呢。”
丹房外传来一阵火急火燎的脚步声,一个满脸丹灰头发炸成鸟窝状的少女推开门,开心地送进来一碟雪白的酥糖,笑眯眯道: “族长,七果云衣糖送到了。我今日炸掉的丹炉能不能就此抵掉嘛?”
应姗淡道: “喂你怀生师妹吃颗糖,到外头守着,莫让人进来捣乱,你今日炸掉的丹炉可减少一个。”
应茹忙不迭应下,给怀生喂入两颗糖,趿拉着一双烧掉一半的草鞋, “答答”跑丹堂外守门去了。
怀生含着糖,望了眼应姗,心说这位师伯是担心她怕疼,先给她一颗糖甜甜嘴么?这灵谡针是有多疼呀?不过这糖还怪好吃的咧,也就比阿娘做的云乳桃花糕稍逊一点点。
怀生吃糖的这会功夫,应姗指尖已然凝出一根细如冰魄的长针。
她道了声“忍着”,便将刚凝好的灵谡针刺入怀生心窍。
怀生脸色一白,疼得额冒冷汗,嘴里的七果云衣糖登时不甜了。
灵谡针无形无色,但入体时极其疼痛,尤其是扎入心窍这样的金贵地。连扎九针后,怀生的衣裳都汗湿了。
应姗掌心凝聚灵气,边替她烘干衣裳,边在屋里点上两根安神的凝香,道: “睡罢,睡着了便不觉疼了。可要我唤许师妹进来陪你?”
怀生很想窝入她娘怀里睡觉,但她迟疑片刻,还是忍着疼问道: “应姗师伯,我脸色,难看吗?”
“难看。”应姗实话实说。
“哦……那便,不唤,阿娘了。”
应姗起身收拾地上的金针,忽又听见怀生问她: “庆阳郡,可有放,长命灯的,地方?往年过生,阿娘会,出门给我,放长命灯。”
应姗收针的动作一顿,抬起眼,静静看向怀生。
南师弟金丹上的裂痕十分深,为南怀生融丹开灵本是越早越好。但他与许师妹想为南怀生再过一个生辰,便将融丹开灵之日定在她生辰那夜。
也就是明日。
这孩子以为明日只是用灵谡针压制丹毒反噬,不忍她娘看她煎熬,就想着要寻个由头支走她娘。
可真到了那时,许师妹怎可能不在?
应姗不忍骗她,只颔首道: “我会寻个地方给你娘放长命灯。”
出了丹堂,应姗身形化风,很快又出现在另一间丹房。丹房里摆着丹炉和几张蒲团。正中那张蒲团坐着的,正是应御。
见是她来,应御讶异道: “阿姐怎么来了?可是南怀生出了何变故?”
应姗摇头: “都疏解好了?”她问的是初宿与松沐心窍里的杂驳灵气。
“不疏解好,我怎得空回来喝口茶?” 应御斟了两杯灵果茶,道, “阿姐来这,可是为了替南怀生融丹开灵一事?”
应姗“嗯”了一声: “此术,我并无把握。”
应御道: “此术都失传多久了,便是老祖宗出手也不敢说有把握。南师弟和许师妹很清楚此术难成,但依旧要赌上这一把。既如此,我们放手去做便是。成与不成,端看天意。”
应姗垂眸望着茶盏里的茶汤,没说话。
应御见状,叹息一声,道: “阿姐莫要多虑,明日便是不成,她一身阴毒,又是凡人之体,每过一日都是煎熬。苟延残喘至今,若能得一解脱,何尝不是件幸事?我几次三番想劝南师弟放弃,为了一个飘渺的可能放弃余生,何苦来哉?”
应姗握紧了手中茶盏,不赞同道: “那么多灵谡针扎在她身上,她一声‘痛’都不曾喊过,可见她多么想要活。而南师弟与许师妹,一个愿忍筋脉寸断之痛生剖肚皮,一个愿以性命为引生剥金丹,只为了给南怀生搏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可见,唯有她活着,才是他们的幸事。”
应御沉默。
他性情薄凉,除了少数几位他重视的人,旁人的死活他鲜少会管。对南师弟与许师妹的抉择,他的确是不解。他绝不可能会为了旁人献出他的性命,谁都不行。
这便是为父母者破釜沉舟、与天相搏的决心么?
“那便竭尽全力满足他们的心愿罢,”应御道, “我这就给师尊发剑书,有师尊在,万一出了岔子,也能及时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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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辞去冬,峥嵘岁除,这一年的年关眨眼便走到了头。
丹谷的年味十分浓厚,怀生早早 就吃完了她的长寿面。
说来也是巧,她与初宿、松沐同日而生。从前过生,他们三人总喜欢凑一起玩。但今日她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