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第十八章 欲结绸缪比翼飞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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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延寿乡祭拜徐公,侯府里除了卧病在床的闵氏,一众人皆换上了庄重肃穆的衣裳,乘坐着车马浩浩汤汤地出了城门。
原本槐序也被留在了侯府,但她这两日却格外依恋郑纯,郑纯超过半个时辰没有抱着她,她便要哭。无法,章怀春只得带上了她,乳母奚瑶也只能随行。
许是因新奇,槐序自被抱上了车便不曾安静过。如今,她已能翻身起坐,甚而能扶着旁物站起来,若是再逗她说话,她口里也能吐出“妈”“爸”[1]之音来。
章怀春将将为她臀部涂抹了玉露膏,她却待不住,这里蹭两下,那里爬一下,车里的褥子、她与郑纯的衣上,皆被她蹭上了那药膏。
“她怎就不困?”章怀春被她闹得身心俱疲,倒怀念起了她吃了睡、睡了吃的时候了。
郑纯却乐此不疲,还要故意去逗:“槐序,谁是阿妈?谁是阿爸?”
章怀春笑道:“她哪里知道?”
郑纯却认真道:“我们多引导引导她,她便知谁是阿妈、谁是阿爸了。”
眼下,章怀春无心引导槐序认父母的事,只忧心她臀上的疹子,遂吩咐郑纯:“我再为她抹一回药,你好好抱着她,莫再让她乱爬乱蹭了,省得到了夜里又要疼痒得大哭大叫。我们这回会在外大父的庄子里多住几日,那儿毕竟不比家里,夜里吵着了旁人,终究不妥。”
郑纯却道:“槐序还是很乖的,只要有人抱着她,她便不会哭。”
章怀春并未说什么,仔细替女儿抹了玉露膏。而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女儿便已在郑纯怀里入了梦乡。
***
徐氏祖祖辈辈皆生活在延寿乡,一代又一代人皆埋在了乡里的一片青松林里。
徐公生前救人无数,一年到头常有人来他老人家的坟头祭拜。侯府一众人被徐遇引到那片青松林时,林中烟雾缭绕,显然已有人早侯府一众人来此上坟祭拜了。
章咏春老远便认出了那坟前的两人正是萧期主仆俩,不由有些心闷。看他殷勤周到地与阿母及侯府一众人见礼问好,却独独对她的态度淡淡的,她愈发气闷,但此时此地实在不便与他计较这等些微小事。
今日天光晦暗,青松林里云迷雾罩的,那一声声低泣声给这阴暗无光的坟地里更添了几分阴森鬼魅的气息。
祭拜完,一行人出了青松林,头顶浓云密布,偶有几滴雨落在人面上,冰冷刺骨。
章咏春望着头顶翻滚的乌云,抹了抹落在面上的一滴雨,提醒众人道:“落雨了。”
好在青松林离徐公的庄子并不远,众人纷纷向停在乡间大路上的车马跑去。
奔跑间,章咏春始想起先她一行人离开青松林的那对主仆。他二人先侯府众人来此祭拜徐公,她一行人来时却并未在路边见到车马,她猜到那对主仆应是坐船来了这乡下。
渡口离青松林不算近,照萧期那病秧子的脚程,这时候应还未走到渡口;而他二人似也未带雨具。
章咏春正寻思着是否要去给萧期送伞,雨已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章怀春撑伞来到她身边,将伞举过她头顶,笑道:“阿母说,阿父的船今日到这乡渡渡口,我与表兄要去渡口接阿父,你可要随我们一道儿去?”
章咏春怔愣惊愕:“阿父回来了?”
章怀春含笑点头:“消息将将才送到庄子里。”
章咏春想着萧期也是要往渡口去的,便道:“那我也随你们一道去吧。”
前去渡口前,章怀春又不放心地叮嘱郑纯:“回了庄子,记得给槐序擦药,为她添衣裳。”
郑纯点首:“路上小心,接着了外舅,早些回来。”
章咏春看两人只是分开一时半会儿也这般难舍难分的,颇有些看不过去,遂将章怀春拽进了道旁的一辆辎车上,继而朝乘坐另一辆车的徐遇道:“表兄,我们走吧!”
两驾车马前后启动,章咏春见身边人掀开帷幕向外探头张望着,忍不住揶揄道:“阿姊与郑郎君已是多年夫妻了,槐序都有七八月大了,你们不过分开一两个时辰,怎还那般黏黏糊糊的?你们真不会腻烦么?”
章怀春一怔,放下帷幕回转身子,笑嗔道:“哪里就是多年夫妻了?我与他成婚不过两年,怎会腻烦?”说着便半玩笑似的试探了一句,“你莫非已对萧郎君腻烦了?”
章咏春冷哼:“是他腻烦了我才是。方才在外大父的坟前,他对你们可谓是彬彬有礼,对我便是冷若冰霜了。他不是寻到了那卫女公子么?想必他的心已不在我身上了。”
章怀春忙忙抬手抚上她的眉心,心疼道:“瞧你,气得撑眉怒目的,眉心都要拧成结了。”又柔声开解道,“我昨日见到了那卫女公子,我见她似恨不能啖萧郎君血肉,想必早便对他没了男女之情。至于萧郎君,他看卫女公子的眼神很是清白,你又何必自寻烦恼?你若心里有疑虑,不若与他好好谈一谈,莫因气急出口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