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第五十章 经年旧恨仇难消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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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乎的,更有一股难言的悲哀无力之感袭上心头。

    外大父拼了性命才配出了驱虫的药方子,不想仍是灭不了这些钻入人体内的虫子。

    外大父应也不曾想到,这些水蛊虫会钻入人的脑子里吧。

    而仲长吉,竟还要利用她的面貌身份去加害太后。

    哪怕她对太后有再多的不满和怨言,她也不忍让其受这样的折磨死去。

    “表姊,我这样做也是为舅母讨回公道。”仲长吉依旧笑吟吟地道,“你怕是还不知道徐毒妇当年对你阿母做过什么吧?你应见过阿崧了,那我便说说他父亲与徐氏之间的恩怨。”

    “阿崧的父亲是徐公曾收养在膝下的孤儿,与徐国舅一同跟随在徐公身边学医。而他在学医一道上更有天分,曾是徐公最得意的关门弟子,徐公甚至有意招他为婿,欲将他配给徐毒妇。只是徐毒妇这个人啊……”仲长吉似笑非笑地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徐毒妇那时遇见了还是太子的先帝——也便是那个我毫无印象的父皇——她丝毫不顾我父皇与你阿母已被我大王父[1]赐了婚,使计陷害了你阿母与阿崧的父亲,让我父皇误以                                                为你阿母与旁人有了私情。他一气之下,便请求我大王父收回了赐婚圣旨,转而将徐毒妇迎进了门。”

    阿母与先帝那段无疾而终的情缘,章怀春曾听阿母提过。只是,阿母并未谈及太多,只以一句“帝王薄情”便一带而过。

    父母辈的恩怨,身为儿女后辈,章怀春不愿寻根究底。而那些事,更不容她置喙。

    她甚至无法义正言辞地指责太后的卑鄙行径。

    若非太后在阿母与先帝之间横插一脚,阿母便不会遇见阿父,她们姊妹几个更不会来到这个世上。

    仲长吉的一番话犹如石子落湖,在她的心海掀起了层层波澜。

    她没想到卫崧的父亲与徐氏之间竟还有这一段渊源。

    她平复着起伏不定的心绪,再次无声问了一句:“卫小公子的父亲既然曾是外大父最得意的弟子,为何我从未听外大父提起过此人?”

    仲长吉漫不经心地道:“自是徐公当时信了徐毒妇的话,一心以为是阿崧的父亲引诱了你阿母,便将他逐出了师门,不许任何人再提起他这个品行不端的‘不肖弟子’。即便后来知晓了真相,徐公因好面子,也不肯低头屈身将人请回来,只是再也不肯原谅徐毒妇,至死也不愿与这个毒妇沾上丁点儿关系,所以才会立下‘徐氏女不许入宫为妃为后’的遗训。”

    原来这便是外大父立下那样一则遗训的缘故。

    直至此刻,章怀春方始知晓这背后竟有着这样错综复杂的纠葛。

    而仲长吉似要说服她一般,继续道:“我听闻那徐毒妇将三女公子强留在了宫里,欲让她代替你去做天家的皇后。徐毒妇若是死了,我也算是帮了你们,对不对?”

    章怀春不觉一怔。

    她知晓仲长吉是在蛊惑自己,欲将他对太后的憎恨强加在她身上,让她站在他这边。

    然而,她终究不是仲长吉,对太后哪怕有怨念,却并无恨意,更不会想要置她于死地。

    “害了太后,天家便不会再顾念与你的手足之情。”她无声劝着他,想要帮章咏春留住他,“咏春,你的亲阿姊,一直想见你。你一心想要为你们的母亲报仇,就没想过放下仇恨,与她相认,好好过日子么?”

    仲长吉眸光倏地黯了下去,面上也露出了几许落寞悲伤之色:“从前,我想过的。但她已不需要我了。较之我这个从未谋面的阿弟,她更在乎她的那个病弱夫君。引她来雒阳的路上,我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她,发现我于她而言,只是她的负累烦恼。我不想成为她的负累烦恼,只想在赎罪前,替阿母报仇讨回公道。如此,她也不会因我犯下的罪烦恼自责了。”

    章怀春这才知道,他竟是抱着必死的心入宫为母报仇的。

    她本欲再劝劝,眼前的这道身影却缓缓起了身,依旧用着先前那副轻松口吻对她道:“随你来的婢女应快醒了,我们得回去了。”又似笑非笑地道,“曹夫人能帮表姊逃过曹正的毒手,表姊千万保重。你若因我的计划死了,我是不会伤心的,但有人怕要伤心死了。”